梁若玉笑道:“瞧大姐說的什麼話?我以前不懂事,對大姐多有不敬,如今我們都長大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聽母親說,你要馬上要嫁入侯府,這可真是大喜事啊。”
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阿離往裡走。
阿離剛轉身,韓氏便要拉住李媽媽的手臂,李媽媽卻低著頭,縮了縮身子,有些驚恐地看著阿離的背影。
阿離彷彿知道一般,回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李媽媽連忙低頭,小步跟著進來。
韓氏錯愕地看著李媽媽,竟如此聽話?看來,在這清苑沒少捱揍,打怕了!
梁若玉拉著阿離便坐下來,笑意盈盈地道:“五年不見,大姐和以前一樣啊,容貌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的好看。”
阿離淡淡地道:“你才十九吧?老了!”
“是的,老了,”梁若玉嘆息一聲,卻是難掩臉上的驕矜之氣,“四年,生了三胎,能不老嗎?”
她笑容逐漸放大,“但是,大姐的容貌沒變,真是讓人意外,這十幾刀在臉上,竟還能不留一絲疤痕,真叫人意外。”
阿離眼底閃過一絲陰冷,“想說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妹妹聽得侯府裡侍衛說,有一種易容術,能讓人看上去和原先沒有一點分別,其實說白了,就是弄一張假臉皮。”
阿離看著她臉上的皮笑肉不笑,“是嗎?你覺得,我是帶了假臉皮?”
“看著真不像,我聽侍衛說,假臉皮都是很僵硬的,一點表情都沒有,但是,大姐臉上對妹妹的憎恨,妹妹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說完,支起下巴端詳著阿離,彷彿是想從她臉上看出點端倪來。
阿離冷笑,“我確實帶了面具,想看嗎?”
梁若玉道:“你願意給我看嗎?”阿離唇瓣緩緩勾出一抹冷笑,“願意啊,怎麼不願意?這是你們的成就呢,怎能不讓你們享受成功的喜悅?且你今天不就是為撕開我的面具來的嗎?最好是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撕開,見了我的真面目,侯府
還會提親?不可能,是嗎?”
梁若玉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還是大姐知道我的心思啊,五年前你沒死,今天怎還能容你翻身不成?而且,你知道嗎?五年前你為什麼會去了木屋?”
“為什麼呢?”阿離有耐心地問。
“因為,”梁若玉眸子一轉,揚起狡黠的笑,“你五年前想跟人私奔,結果被人奪走了財物,傷了你,再燒了你,只是你命好被人救起。”
阿離如恍然大悟,“如此說來,我五年前逃婚與人私奔,死有餘辜了?那侯府是斷不能娶我的,只是空口白牙,誰信?”
“自然有人證,還記得當年伺候您的菊兒嗎?”梁若玉好整以暇地問道。
“哦,菊兒……”阿離側頭想了一下,“菊兒對我還算忠心,她會幫你們?”
“這世上,哪裡有銀子使不動的人?”梁若玉嗤笑,“大姐莫是連這點路數都不懂吧?那你還真不合適嫁入侯府的。”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這會兒巴巴來告訴我做什麼?到婚宴上揭穿了就是。”阿離道。
“婚宴上自然得揭穿的,但是,如今先來告訴大姐一聲,也好叫妹妹看看大姐著急上火的表情啊。”
她得意洋洋地看著阿離,菊兒的證供,是不足以盡信的,但是有人起了疑心就行,這流言傳了出去,誰會計較真假?但是侯府卻是不管真假,都不可能再提親了。
“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什麼好著急上火的。”阿離淡淡地道。
梁若玉嗤笑,“大姐就別裝了,嫁入侯府,是你翻身之戰,你能不著急?騙得了旁人,騙不過我,你現在恨不得殺了我吧?”
阿離面無表情地道:“這你說對了,我確實想殺了你。”
“彼此彼此的!”梁若玉說完,緩緩起身,冷笑看她,“大姐繼續裝吧,只是接下來的這幾個時辰,對大姐來說著實是煎熬啊。”
阿離卻只兀自冷笑,臉上壓根沒什麼著急的神情。
梁若玉瞧著她,笑得嫵媚不已,“大姐,你何不求求我呢?我真想聽聽你求饒的話,這一直是我的遺憾啊,當年,不管我怎麼折磨你,你都沒求饒過一句,後來母親說你死了,我真惋惜啊。”
“求你?”阿離翹手看她,“求你,你會放過我?”
梁若玉側頭想了一下,笑聲如鈴,“不會,但是我想聽,或許我心情好,真暫時放過你也可以的。”
“那不就是廢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