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頓時對吳燕祖肅然起敬,真沒想到,這看著油頭粉面,毫無正經的年輕人,竟然對自己的職業這麼尊重,且那麼堅守原則。
子安似乎有些頓悟,就在她打算把此事將就過去的時候,這個吳燕祖忽然出來提醒她。
“吳燕祖,你讓我很佩服,你是一個合格的大夫。”子安真誠地道。
吳燕祖疑惑地看著子安,“你不是這樣想麼?但是我聽柔瑤姐說,你說你可以做到溫意大夫要求的那樣。”
子安輕輕地搖頭,“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吳燕祖不解,“有什麼難的?咱做大夫的,求的不就是精湛的醫術,可以救更多的人嗎?若為了一個人,固步自封,放棄了救很多人的機會,這是很可惜的。”
吳燕祖見她不做聲,又繼續道:“還有,我聽柔瑤姐說了同命蠱的事情,您如今還沒能為王爺解同命蠱,您若是放棄了做溫意大夫的徒弟,萬一溫意大夫有良方呢?”
子安首先是詫異,詫異柔瑤怎麼啥都跟他說?
其次,是震撼,沒錯,她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去呢?再深一層去想,這會不會是溫意大夫給她的一個考驗?
如果她救了皇帝,證明可以做到溫意大夫的要求,溫意大夫會收她為弟子。
如果她不救,則是放棄了跟溫意大夫學醫,那麼,她就沒辦法解孫芳兒的蠱毒反噬,等同是沒辦法救老七,老七要一輩子都被南懷王的生死牽引著。
而如果真的是考驗,那麼,太皇太后肯定也摻和其中,正如之前所想的那樣,如果太皇太后想看著皇帝死,壓根不需要給這個方子,直接袖手旁觀就好。
還有,阿蛇姑姑那天跟她說的話,都一一浮現在腦海裡,阿蛇姑姑說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心軟了,開始捨不得。
阿蛇姑姑是在暗示她,太皇太后其實不忍心看著皇帝死,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出手,所以才給了她這麼一個方子,假意說是溫意大夫給的,其目的是要救皇帝。
“師父,“吳燕祖見她忽然分神,看著她問道:“您怎麼了?”
子安回過神來,“沒事,我只是感嘆,你比我更合適做大夫。”不止他,便是連柔瑤都比她專業。
“師父謙虛呢,師父醫術這麼好,還精通針灸之術,不知道能救多少人。”
吳燕祖看著子安,道:“其實我倒是覺得不難抉擇,看您把自己定位成什麼人,您若只覺得您是大夫,那麼,便無不可救之人。”
子安實在是沒想到吳燕祖能說出這番話來,真是哲理啊。
“謝謝你。”子安由衷地道,雖然還沒決定怎麼做,但是,吳燕祖的話讓她有些思路,至少,她會再深思一下。
吳燕祖憨厚一笑,“不謝,幫到師父就好,我可是很希望師父能成為溫意大夫的弟子,這樣,我便可以成為溫意大夫的徒孫了。”
子安笑道:“盡力而為吧。”
她打發了吳燕祖出去,換了身衣裳,帶著伶俐和兩位高手便去了鼎豐號。
柔瑤果然在胡歡喜的辦公室,胡歡喜見她來了,明顯可見鬆了一口氣,疾步就起來迎接,“稀客,稀客啊!”
子安笑道:“怎麼了?很想念我嗎?”
胡歡喜眨了眨眼睛,“當然想念你,快請坐。”
子安坐下來,道:“你想念我也沒用,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柔瑤的。”
“找我?”柔瑤愕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聽聞你最近都窩在這裡。”子安從袖袋裡取出一封信,遞給她,“這是阿景給你的。”
柔瑤不情不願地接過來,撇嘴道:“寫信?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還叫你轉交信給我。”
“他回北漠了,你不知道嗎?或許之前是去找過你的,但是,大概你也不願意見他。”
柔瑤大吃一驚,“回去了?什麼時候回去的?”
“昨晚就走了。”子安嘆息,“昨天去跟我打了個招呼,說是今天走的,我今日去送他們,撲了個空,昨晚趁黑就溜走了。”
柔瑤冷笑一聲,“走了就走了吧,還寫什麼信?”
“他們總是要回去的,柔瑤,到底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真喜歡阿景嗎?”
柔瑤捏著信,有些失魂落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子安拉住她坐下來,“你莫非對蘇青還……”柔瑤苦笑一聲,“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當時聽到阿景跟我說,他喜歡我,想娶我為妻,我很感動,但是之後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