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福田上午到醫院,向常建有彙報工作,順便去看一眼孫春有,才發現孫春有已經逃跑。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張曉儒身上,疏忽了醫院的監視。
翟福田馬上派人去追,可孫春有人都到了水泉村,還怎麼追得回來呢?
翟福田突然想到常建有,馬上跑到常建有的病房稟告:“大隊長,不好啦,孫春有溜了。”
常建有惱怒地說:“他身上了傷,怎麼能跑?”
翟福田一臉的追悔莫及:“他在醫院住了幾天,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也怪我一時大意,見他態度誠懇,願意與我們合作,還答應擔任一小隊的副隊長,就把監視他的人給撤了。”
常建有罵道:“你不是一時大意,你是糊塗透頂,愚蠢之極!為了監視張曉儒,把人手全部調了過去,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幸好孫春有隻是跑了,如果他跑到我的這裡,給我捅一刀,那就好看了。”
翟福田額頭冷汗直冒:“請大隊長恕罪。”
常建有問:“你調查張曉儒,有什麼進展嗎?”
翟福田說:“他賣掉了一百多條槍,還有幾千發子彈。”
張曉儒的能力如何,他還沒見識到,但這做生意的手段,確實不錯。要讓他去賣槍,還賣得這麼無聲無息,還真不做不到這麼快。
常建有詫異地說:“賣得這麼快?”
翟福田說道:“一條舊槍才三百大洋,新槍四百大洋,隨槍還附送五十發子彈。這些槍都是太原兵工廠出來的,有些還是日式制槍,比咱們手裡的槍還好。”
張曉儒賣出的槍,他都會核實,這些都是張曉儒倒賣軍火的證據。一旦時機成熟,能給張曉儒致使一擊。
這些槍賣得便宜,貨又好,要有關係才能買到呢。這可不是能長期供應的東西,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常建有的眼睛突然明亮起來:“豈不是有幾萬大洋了?”
翟福田伸出五根手指:“估計至少有五萬。”
常建有喃喃地說:“五萬?”
他擔任警備隊大隊長這麼多年,也沒撈這麼多錢啊?張曉儒才來幾天?看來這倒賣軍火,確實是一條發財之路。
翟福田突然問:“大隊長,今年兄弟們是不是能過個肥年了?”
常建有叮囑道:“你可得小心點,如果讓張曉儒發現,是你的一小隊在算計他,恐怕你們一分錢也別想分。”
翟福田一呆,他雖然看張曉儒不順眼,可也不會跟錢過不去。特別是他的手下,如果二小隊的兄弟,每個人發了錢回家過年,一小隊卻只有新民會發的那幾個錢,那他這個小隊長就不好當了。
翟福田試探著說:“要不,先把人撤回來?”
常建有緩緩地說:“也不必全部撤回來,但也不能把一小隊的人全用在張曉儒身上。”
翟福田應道:“是。”
常建有說:“你得加派人手,把孫春有抓回來。”
“孫春有跑了?!”
翟福田還沒說話,門口突然傳來張曉儒的驚呼。
昨天晚上,孫春有就到了水泉村,翟福田現在才知道,真是個飯桶。翟福田的小動作,他基本上知道了,不就是監視自己,掌握自己倒賣軍火的證據麼?
這種事,在日本人那裡並不算什麼。倒賣的又不是日軍的軍火,這是曾希離的槍,就算日本人知道,問題也不大。
翟福田慚愧地低下頭:“是。”
他很擔心,張曉儒有沒有聽到之前的那句話。
張曉儒質問:“孫春有怎麼跑得掉呢?他身上有傷,還有人監視,是不是軍統派人來營救?”
翟福田支支吾吾:“這個……”
他總不能告訴張曉儒,監視孫春有的人,被他調到監視張曉儒了吧?
張曉儒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孫春有既然跑了,說明他之前提供的情報肯定是假的。所謂的雙棠組,一定還有其他人,而且雙棠組的組長,也未必就是他。軍統不是派人進城了嗎?你可得保護好金先德,不要前腳讓孫春有跑掉,後腳又讓人除掉了金先德。”
翟福田應道:“是。我們安排了足夠的人手,軍統不是打聽金先德的訊息麼?只要軍統敢動手,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張曉儒冷笑道:“你連到手的孫春有都看不住,還談什麼用金先德當誘餌?我看到時候是肉包子打狗,人死了,軍統也沒抓到。科長,鑑於翟福田之無能,我建議還是把金先德放到特務隊保護起來吧,過段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