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國英”的名字,張曉儒大吃一驚,這個名字他是知道的,確實是雙棠縣四區區長。
敵人真的抓住他了嗎?還是他們以為抓住了許國英,實際卻另有其人呢?
張曉儒希望是這樣的結果,但他知道,這只是自己美好的願意。董彪既然說出了許國英的名字,恐怕是不會錯的。
張曉儒迅速調整情緒,不動聲色地隨口問了一句:“抓到的人呢?”
潛伏在敵營,隨時都要與敵人面對面交手,他說話的語氣、神情、動作,都有可能暴露身份。
搞情報的都是腦子最好的人,稍微差一點的,只能搞行動。
董彪嘆了口氣:“送憲兵隊了。這麼重要的人犯,憲兵隊哪會交給我們?”
特務隊出力最多,情報也是特務隊先掌握,人卻被憲兵隊提走,特務隊的人心裡都在罵娘。
張曉儒問:“為什麼要跟憲兵隊一起行動呢?”
昨天晚上,他還不算正式上任,就算特務隊有行動,也不會告訴他。
董彪說:“共產黨都是一幫亡命之徒,跟他們鬥,讓日本人出面比較好。”
張曉儒站了起來:“走,去憲兵隊看看。”
連董彪都知道許國英的身份,憲兵隊自然也掌握了這個情況。張曉儒和董彪趕到憲兵隊時,敵人已經在用刑。
在日本憲兵眼裡,根本沒把這三個共產黨當人看,他們盡情地施著刑。然而,累得滿頭大汗,也沒有任何收穫。
山本常夫看到張曉儒,把他叫了過去,用日語說:“你來得正好,勸勸這些人,不要跟皇軍作對,老實交待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則,我保證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張曉儒應道:“嗨!”
審訊室的十字木樁上,綁著三個中國人。他們看上去,跟普通的百姓無異。可是,如果與他們目光相碰,就能發現,他們目光中的堅毅。
不用多問,張曉儒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同志。
他們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鞭子抽成了碎片,衣服浸成了暗紅色。
張曉儒輕輕咳嗽了一聲,假惺惺地笑著說:“諸位,既然到了這裡,也沒必要充什麼英雄好漢了,趕緊招吧。說的越早,越少受罪,現在招了,說不定晚上就能陪老婆孩子吃飯。”
張曉儒勸道:“跟著共產黨有什麼好?能娶老婆生孩子嗎?能讓一家人吃飽穿暖嗎?跟著皇軍吧,這一切很快就能實現。”
然而,張曉儒的苦口婆心,除了換來三人的鄙視外,都沒人願意跟他說一句話。
張曉儒臉色一板,漢奸也是有尊嚴的,他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們誰是許國英?”
中間的男子,突然將目光望向張曉儒,張曉儒馬上知道,這就是四區長許國英。許國英國字臉,兩道濃眉非常醒目,一看就是非常正直的人。
張曉儒輕聲說:“許區長,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區長,帶個頭吧?”
許國英鄙夷地瞪了張曉儒一眼:“呸!”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些人為何要出賣國家和民族,甘願當日本人的走狗呢。
張曉儒語重心長地說:“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家人想想吧?如果死在這裡,他們會很難過的。一個人的理想再好,如果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理想信仰?”
許國英冷聲說:“你們這幫漢奸特務,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中國人絕對不會向侵略者低頭!小鬼子滾出中國!”
山本常夫怒吼道:“八嘎!”
許國英等人的態度,令他惱羞成怒。一般的人被抓進來後,不應該驚恐萬狀嗎?這些共產黨不僅不害怕,看到張曉儒時,竟然還很鄙視。
這種有真正信仰的人,竟然令他生出一種懼意。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才是真正的可怕。如果這樣的人不是一二個,而是一群人,一大群人,那將是皇軍的災難。
山本常夫猛地抽出軍刀,走到邊上的男子面前,雙手揮刀,朝著脖子狠狠砍去。
張曉儒沒想到山本常夫竟然如此殘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聽咔嚓一聲,那名共產黨員的頭,已經被砍了下來,碗大的傷口頓時噴出一股血柱。
山本常夫狂吼著說:“八路軍統統該死!”
張曉儒真想衝上去,一腳踹死山本常夫。這可是一條人命啊,不管是不是共產黨,都不應該如此殘暴吧?
張曉儒大聲說:“許區長,你趕緊說句話吧,要不然下一個就要輪到你了。”
他很擔心,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