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溝的戰鬥,並沒有第一時間傳到三塘鎮。這裡屬於青樹鎮,善後事宜由青樹鎮處理。
直到第二天,張曉儒才聽說,在七里溝消滅了一支游擊隊。但具體經過,他不清楚。張曉儒很是焦急,馬上派陳國錄去七里溝打探訊息。
快中午時,孟民生向他報告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孟民生跑到張曉儒的辦公室,興奮地說:“隊長,抓到了一個八路軍。”
自從張曉儒轉正後,他的稱呼也變了。以前是“張隊長”,現在是“隊長”。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思發生了變化。
喊張隊長,只是將張曉儒當成上司,但喊隊長,則表示以張曉儒馬首是瞻。
張曉儒心裡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隨口問:“在哪抓到的?”
孟民生說:“王家墳附近。”
張曉儒平靜地說:“人在哪裡?”
只要人在三塘鎮,就好辦。他現在稱得上三塘鎮的土皇帝,日本人都得給他幾分面子。況且,很多事情,他可以透過各種手段,促使日本人按照自己的意思辦事。
聽起來神乎其神,但只要掌握了像張曉儒這麼多資源,也是能做到的。
孟民生笑著說:“送到審訊室了。”
張曉儒馬上去了審訊室,八路軍已經被綁到了木樁上,眼中倔強的目光,釋放出強烈的訊號,他是一名堅定的革命戰士,不管是誰,都別想讓他開口。
張曉儒走到他面前,平靜地問:“叫什麼名字?”
“狗特務!”
孟民生在旁邊厲聲說道:“這是我們張隊長。不說實話,等會讓你好受!”
“你們這些漢奸特務、日本人的走狗,是沒有好下場的!識時務的,就不要與人民為敵,掉轉槍口打日本鬼子!”
孟民生冷笑著說:“我們有沒有好下場不知道,但你肯定沒有好下場!”
張曉儒突然問:“昨天你是不是在七里溝?”
從這位戰士的口吻,他猜到對方的覺悟很高,不是民兵,至少是區遊擊小隊的人,甚至有可能是縣遊擊大隊的。而且,他應該還是一名黨員。
戰士詫異地望著張曉儒:“你怎麼知道的?”
張曉儒沉聲問:“其他人呢?”
“哼!”
此時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上了張曉儒的當。他不再開口,也不能開口。哪怕是死,也絕對不能透露組織的機密。
他不開口,張曉儒也不再問,只要知道對方昨天在七里溝就行了。張曉儒回去後,馬上讓陳國錄聯絡李國新。
張曉儒嘆息道:“老李,情況很複雜,陳景文還沒回來,我也不能確定這位戰士,是不是我們的同志。”
李國新馬上說:“我去見他一趟。”
張曉儒搖了搖頭:“白天不行。”
拿到情報很重要,但自身的安全也重要。李國新白天出現在特務隊,一旦被發現,那可怎麼辦?再說了,二班去了七里溝,連個掩護的人都沒有。
李國新急道:“總不能幹等著啊。”
張曉儒平靜地說:“派人先去找區委,白天好找人,等我們拿到準確情報,再向組織報告。”
這個時候,一定要迅速冷靜下來。哪怕事情再危急,也不能亂了方寸。
李國新點了點頭:“好。”
傍晚時,陳景文終於回來了,他也知道張曉儒肯定在等著自己,回到鎮上後,第一時間找向張曉儒報告。
陳景文的心情很沉重:“昨天傍晚,在七里溝死了十個八路軍游擊隊員。”
敵佔區的情報,都是由他們提供的。游擊隊在敵佔區活動,會避開日偽據點和可能出沒的地方。與小股日偽遭遇,或有可能,但也不會犧牲十名戰士吧?
張曉儒嘆息道:“不知道哪個遊擊小組在那裡活動?”
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這是組織紀律。張曉儒只負責張達堯的二排和關巧芸的三排,其他遊擊小組的情況,他並不清楚。
就算是區分委,也未必清楚。全縣兩百個遊擊小組,只分配了大概活動區域,並沒有規定不能去其他區域活動。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昨天出現在七里溝的遊擊小組,肯定不是七零五民兵連的。
陳景文堅定地說:“不管是誰,這個仇都要報!”
張曉儒安慰道:“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報?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去特務隊值班。”
張曉儒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