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臣原本與楊玉海約好,兩天後三塘鎮趕集時,在關帝廟接頭。
楊玉海身份暴露,如喪家之犬,等不及趕集,提前到了三塘鎮。
他不敢進紅部,只能在外面默默等著。
一直等到傍晚,楊玉海在對面的角落裡,不停地跺著腳。
大冷的天,待在室外還不烤火的話,全身都會凍僵。
楊玉海像只受了驚嚇的耗子似的,不敢相信任何人,只想單獨見徐國臣一面。
看到徐國臣出來,楊玉海正想迎上去,卻發現徐國臣身邊還有一個身著黃綠色棉軍裝的男子。
他猶豫了一下,又將身子縮了回去,等他們走後,在後面悄悄跟著。
徐國臣身邊的正是張曉儒,這幾天,每天晚上都要請徐國臣喝一杯。
前兩次都在新輝飯館,後來張曉儒覺得太不划算,把他帶到了醬菜館旁邊宋啟舟的小酒館。
在這裡喝酒,張曉儒可以掛賬,哪怕吃再多也不心疼。
張曉儒走出紅部時,目光一瞥,看到遠處有個人影一閃。
當時他沒在意,以為是張達堯。
張曉儒還在想,張達堯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幸好徐國臣沒注意,要不然就壞事了。
張曉儒收回目光,隨口問:“徐大哥,還去昨天那裡喝一杯?”
徐國臣應道:“可以,那裡清靜,酒菜也不錯。”
在紅部吃飯,不要說喝酒,也不要說吃好,能吃飽就不錯了。
進小酒館時,張曉儒讓徐國臣先進去,他藉機朝身後一掃。
果然,他又發現了那個人影。
張曉儒暗暗詫異,那個人影並不像張達堯啊。
他突然心裡一動,難道是楊玉海……
張曉儒進去後,酒館的夥計看到他,臉色頓時一變,但又不得不擠出笑容。
張曉儒可不管夥計的臉色,大咧咧地說:“老規矩,來壇汾酒,牛肉、羊肉擺上來,再殺吃雞。”
徐國臣覺得張曉儒太豪爽了,每天這麼吃喝,以後回了縣城,還吃得下東西嗎?
徐國臣笑著說:“張兄弟,不用太客氣了。”
張曉儒不以為意地說:“這算啥,晚上反正也沒事,多喝一杯,回去好睡覺。”
他們在裡面推杯把盞,楊玉海在外面凍得快成冰棒了。
等他們喝完,已經是三四個小時之後。
徐國臣站起來後,一個趔趄:“張兄弟,早點休息,今天就到這吧。”
他也知道,張曉儒在這裡吃飯,是不用結賬的,這讓他更加相信張曉儒。
張曉儒似乎站立不穩,兀自撐道:“好,明天再喝。”
張曉儒等徐國臣拐過彎後,身子不再搖晃。
而徐國臣走遠後,也立刻穩住了身子。
兩人在酒館裡喝得熱鬧,嘴裡也稱兄道弟,但兩人都留了一手。
“徐隊長……”
徐國臣聽到有人喊自己,手連忙伸向腰後,摸到了手槍。
楊玉海低聲說:“是我。”
徐國臣低聲驚呼:“你是楊……”
楊玉海又凍又餓,在刺骨寒冰中等人,跟受刑一般難受。
但此時的楊玉海,沒時間計較這些:“出事了。”
徐國臣連忙說:“走,換個地方說話。”
張曉儒晚上原本睡在醬菜館,但他在徐國臣走後,也悄悄跟了上去。
沒過一會,就發現了張達堯。
張曉儒悄聲說:“達哥。”
張達堯詫異地問:“你怎麼來了?”
張曉儒問:“有什麼發現?”
“下午,有一個穿著棉長衫的男子,在紅部外面遊蕩。你們出來後,也跟到了酒館外面。”
張曉儒心裡一動:“找徐國臣的?”
“對。”
張曉儒意味深長地說:“前面是三塘客棧吧?”
“是。”
張曉儒緩緩地說:“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不再是盯徐國臣……”
第二天,張曉儒剛到紅部,就被叫到了小川之幸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除了小川之幸外,還有範培林、徐國臣,以及一名穿著棉長衫的男子。
張曉儒的目光,在這陌生男子臉上停留了一秒。
張曉儒站到小川之幸身邊,準備隨時給他翻譯。
徐國臣見人到齊後,指著楊玉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