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民生帶著幾名殘兵,準備向日軍報信。
聽到前面激烈的槍聲,哪還敢往前?早就躲在溝裡不敢現身。
給日本人賣命,不是要勇往向前,而要學會保命,誰能活到最後,才能笑到最後。
見日軍突然如潮水般退了回來,他馬上帶人迎了上去。
得知八路軍偷襲了西村,搶走了全部輜重,渡邊俊夫差點昏了過去。
山溝的損失已經非常慘重,西村還被八路偷襲,他感到無比沮喪。
現在的渡邊俊夫,早就沒有了昨天的意氣風發。
八路似乎無處不在,但又無影無蹤。
回到西村後,渡邊俊夫召開了會議,張曉儒作為翻譯,也參與了。
首先是孟民生介紹西村遇襲之情況,張曉儒是半個旁觀者,既是翻譯,又是證人,還是孟民生的救星。
孟民生不敢怠慢,詳細說了當時的情況,他們經過“英勇”抵抗,不是八路軍的對手,幸好自衛團及時出手相救,否則他們現在被八路軍帶走了。
渡邊俊夫越聽越覺得情況不對,問:“襲擊你們的是八路軍還是游擊隊?”
孟民生篤定地說:“八路軍。他們裝備精良,至少有一個連。”
772團並沒有貶低警備隊的意思,但也只出動了一個排,這已經是很給警備隊面子了。
渡邊俊夫問:“你們原本被八路軍俘虜,是淘沙村自衛團救你們出來的?”
孟民生點了點頭:“八路軍從四面八方攻來,我們意外失手。自衛團來後,八路軍才倉皇離開。”
渡邊俊夫問張曉儒:“自衛團什麼時候來的?”
張曉儒連忙回答:“昨天下午,我們協助小川隊長,在蚊子山看守物資。”
渡邊俊夫又問:“蚊子山的物資沒出問題吧?”
張曉儒堅定地說:“自衛團有小川隊長給的手榴彈,在山上嚴陣以待,只要八路敢來,一定迎頭痛擊!”
反正八路軍沒有進攻蚊子山,他想怎麼表態都沒問題。
渡邊俊夫點了點頭,沒想到自衛團比警備隊還靠譜,或許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他緩緩點了點頭:“喲西。”
小川之幸面露得色,縣城來的皇軍和警備隊損失慘重,三塘鎮的軍隊,因為在最後,反倒沒什麼損失。
特別是留下來的輜重,村內的被八路軍全部搶走,蚊子山上的輜重完好無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的部隊沒什麼損失,而渡邊中隊,傷亡超過一半,他說話時,腰桿都挺得特別直。
小川之幸問:“渡邊君,自衛團的功勞,回去再討論也不遲。現在應該怎麼辦?”
日軍從來不吃虧,一旦吃了虧,馬上就要報復。
現在是坐等援軍,還是回去後,與援軍一起回來報復?
或者,找個臺階,黯然收兵也行。
渡邊俊夫冷冷地說:“這裡就是個陷阱!還能怎麼辦?回去再說。”
自從到西村後,就沒一件事是順心的。
小川之幸嘲諷地說:“我們還沒到,八路就作足了準備,這次的八路軍是正規軍,不是游擊隊。這確實是個圈套,八路軍為我們量身設下的圈套。”
徐國臣和楊玉海最先向他彙報時,他就不願意來西村,行動也不積極。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確的。
這次謹慎得當,沒讓部隊遭受損失,他已經很滿意了。
常建有聽到他們說起了圈套,頭皮陣陣發麻,這要是扯上自己就麻煩了:“內線提供的情報,怎麼可能是圈套呢?”
小川之幸冷笑著說:“誰能保證,你的內線就是可靠的呢?”
渡邊俊夫大聲說:“把那個共產黨帶進來。”
張曉儒看到懦弱的楊玉海,輕聲問:“楊先生,太君問你,進攻西村的八路,是哪支部隊?什麼時候到了西村?為首者是誰?”
楊玉海也是一臉迷茫:“雙棠縣的獨立營都調到軍分割槽了,哪來的正規軍?”
渡邊俊夫冷笑著說:“這麼說,襲擊我們的八路軍,是天上掉下來的?”
楊玉海羞愧地低下頭:“我不知道。”
此事他確實不知道,772團調到北莊溝時,他的身份已經暴露,自然不會有人告訴他。
與徐國臣接上頭後,再也沒有與中共接觸,哪會知道這些情報呢。
渡邊俊夫一聽,怒氣沖天:“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