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儒雖坐在後面的騾車上,但他一直注意著常建有等人。
看到他們在七里溝停了下來,張曉儒心中暗喜。
常建有殺人出了名,看來他也覺得,七里溝是個打埋伏的好地方。
張曉儒佯裝不經意的看了前方一眼,突然指著七里溝的方向說:“會長快看,他們停下來了。”
“骨頭都快散架了,希望這裡能找到些線索。”
蔣思源讓車伕加快速度,他們一路追趕,總是落在後面。
張曉儒意味深長地笑著說:“會長一定能得嘗所願。”
等他們趕到七里溝,常建有正靜靜地站在半坡上。
遠遠看去,又黑又高的常建有,像地府的黑無常似的。
哪怕是大白天,也顯得陰森可怕。
七里溝的坡很陡,蔣思源和張曉儒只能下車。
蔣思源用手巾不停地擦著汗,氣喘吁吁地說:“常隊長,有發現了嗎?”
常建有沒理他,只是不停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張曉儒對這裡很熟悉,幾天前他就在這裡的草叢後埋伏了好幾個小時。
他在靠樹林的路邊來回走著,突然“意外”地發現了異常,馬上大聲說:“常科長快來看,這裡的草叢,似乎有被壓過的痕跡。”
常建有被張曉儒的聲音吸引過去,路邊的草原本很整齊,但確實有一尺寬的地方被碾壓過的痕跡。
張曉儒突然用力的嗅了嗅:“咦,怎麼有股很臭的氣味。”
這不是他故弄玄虛,空氣中確實瀰漫著一股奇臭無比、令人作嘔的味道。
蔣思源大口呼吸了一下,疑惑地說:“有嗎?”
常建有沉聲說:“進去看看。”
說完,他率先沿著痕跡,走進了樹林。
裡面的痕跡越來越清晰,既有腳印,還有兩條被拖拽的印子。
跟著印子走了沒多遠,常建有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一具屍體。
此時,那具屍體已經不完整,周圍臭氣熏天,一堆綠頭蒼蠅叮在上面。
張曉儒捂著鼻子,隔著幾米遠再也不想走了:“這不會是陳隊長吧?”
“哇!”
蔣思源好奇走了過去,看到面目全非,而且殘缺不全的屍體後,忍不住大吐特吐。
張曉儒好意提醒:“會長,去外面透透氣吧。”
常建有雖然沒捂鼻子,但他卻點了根菸:“很可能是他。”
張曉儒伸頭看了一眼,強忍著噁心,說:“這是什麼人如此殘忍,殺了人還要破壞遺體。”
常建有篤定地說:“這是被野獸咬的,看身形和內褲,極有可能是陳拯民。”
“科長,我馬上派人收斂陳隊長。”
常建有卻像沒聽見似的,走到一旁折了根樹枝,將屍體上的綠頭蒼蠅趕走。
此時的常建有,更關心的這具屍體。
雖然常建有經常殺人,但此時也陣陣反胃。
陳拯民的臉上已經沒有肉了,整個臉部成了凹陷成了一個洞。
胸前、手臂和大腿上的肉,也被咬得支離破碎。
作為一名漢奸,也算得了報應。
常建有用根大的樹枝,將屍體翻過來,看到腦後的傷口,他心裡有了底。
常建有看了蔣思源一眼,說:“找人把他埋在附近吧。”
蔣思源應道:“是。”
張曉儒暗暗高興,自己不但少了事,而且還不用掏錢買棺材了。
“常科長,陳隊長是不是被八路害死的?”
“不好說。”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這恐怕不是八路乾的。
八路殺了特務,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怎麼會藏在樹林內呢?
陳拯民被剝得只剩下一條內褲,這應該是被人打劫了。
只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蔣思源卻是聽出了常建有話中之意,心裡一動,說:“會不會是土匪幹的?”
張曉儒突然說道:“從這裡往北,沒多遠就是老軍莊。”
常建有將手裡的樹枝一扔,說:“去趟老軍莊。”
張曉儒提醒著說:“常科長,老軍莊土匪窮兇極惡,我們人手少,是不是多帶些人再去?”
常建有鄙夷地看了張曉儒一眼:“我會怕土匪?”
留下一名手下看馬,其他人跟著常建有去了老軍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