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夜瀨不逢和小川之幸,住在村西一棟相對較好的房子內,吃著西村村民給他們做的飯菜。
所謂的“較好”,只有屋頂還剩一半罷了,但有兩張臨時拼起來的床。
至於其他房子,大多數都沒了屋頂,甚至連牆壁都只有半截。
至於窯洞,門窗不是被破壞,就是燒沒了。
日軍在西村,幾乎燒光了所有的房子。
小川之幸躺在床上,蹺著二郎腿,問:“川夜君,你覺得游擊隊會上當嗎?”
川夜瀨不逢得意地笑著說:“游擊隊上不上當,其實不重要。上當了,我們藉機消滅他們。不上當,以後共產黨的名聲就臭了。對我們來說,不過是浪費一個晚上罷了。無論如何,明天早上,這些村民都要處死!”
小川之幸笑了笑:“好久沒殺支那人了,手都有點發癢。”
川夜瀨不逢伸了個懶腰:“先休息吧,按照中國人的說話,現在是張網以待。”
所有的日偽,上半夜都很警惕,擔心遊擊隊隨時出現。
到下半夜,游擊隊依然沒有出現,他們開始輪流睡覺。
然而,快天亮時,所有人進入了夢鄉。
倒是小川之幸,突然被噩夢嚇醒,剛睜開眼,看到屋頂掉下兩個冒著火星的東西。
他驚恐失色地大叫著說:“手榴彈!”
也不管川夜瀨不逢有沒有醒,會不會被炸死,他一個驢打滾,滾到床底下。
“砰!砰!”
兩枚手榴彈幾乎同時爆炸,哪怕小川之幸躲到了床底,仍感覺五臟六腑被震移位了。
巨大的聲響,令他瞬間失聰,但他知道,一定是游擊隊乾的。
他正想爬出來指揮作戰,突然屋頂倒了下來,一根木頭砸到床上,把他死死壓在下面。
房間的油燈也滅了,只能聽到外面此起彼伏的手榴彈爆炸聲。
“砰!砰!”
“砰!砰!”
“砰!砰!”
……
這些手榴彈的爆炸,還很有節奏,每次都是兩枚手榴彈爆炸。
住了日軍的每一間房、每一個窯洞,至少遭到兩枚手榴彈的襲擊。
有些地方,甚至扔進去四枚。
在封閉的空間,手榴彈的威力大得嚇人。
原本手榴彈的爆炸範圍就在八米以上,兩枚手榴彈在狹小空間幾乎同時爆炸,裡面的人,就算能倖存,也很悲慘。
關在村子中央一間破室的三十六名村民,早在爆炸前,就被悄悄叫醒。
爆炸伊始,他們在區分委同志的帶領下,迅速朝著北邊撤退。
雖然發生了槍戰,但游擊隊並不戀戰,他們的任務是救人,得手後迅速撤退。
晚上的襲擊,主要以第一小隊為主,在槍戰中,關興文手臂被子彈打穿。
關興文見到張曉儒後,興奮地說:“三哥,真是太痛快了!”
“你沒事吧?”
關興文不以為然地說:“沒事,手臂被咬了一口,事不大。”
張曉儒突然問:“咱們住的房間扔了手榴彈嗎?”
關興文詫異地說:“咱們那裡也扔?”
張曉儒敲了一下關興文腦袋,說:“怎麼?你想不打自招?”
陳國錄笑著說:“團座的意思,不能讓日本人懷疑我們。”
昨天晚上他主動歸隊,在關興文回來,他終於發現,原來張曉儒跟自己是一夥的。
在此之前,他總覺得張曉儒的行為舉止有些奇怪,今天總算解開了謎團。
“咱們和警備隊,只放兩枚就可以了,我們的放在空房間裡,他們的嘛……”
“砰!砰!”
“砰!砰!”
張曉儒高聲大叫著:“媽啊,這是怎麼啦!”
關興文笑道:“三哥,用得著這麼誇張嗎?”
張曉儒低聲罵道:“滾,每個人都要把戲演足了。另外,我的身份,不得告訴別人。”
隨後,他“連滾帶爬”,去了川夜瀨不逢的房間。
張曉儒在他們的房間外面大喊:“川夜先生,你沒事吧?”
此時,天色微明,已經能看清一點景物。
裡面沒有回應,張曉儒站在門外等了一會,這才走了進去。
房子的屋頂,被完全掀翻,房間內全是掉下來的瓦礫。
驀然,張曉儒在瓦礫下發現了一條腿,他馬上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