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老遠看見秦川和海子在一起,沒過來打擾,等海子轉身去了別人家棚子,他才貼過來。
“川子,你跟他有什麼好聊,我聽見他哭一下笑一下的,你不愁啊?”
“什麼意思春叔?”
張春悄悄說,怕別的棚子里人聽見。
“我注意到好幾次他寫字寫的哭哭笑笑,我想他到底寫什麼呢,寫的那些東西我一句看不懂,我覺得他這裡有些不正常。”
張春指一下自己腦袋。
秦川討厭別人拿這種口氣說海子:“他寫的東西不是給你看的,是給大學生看的。”
“他說他要走了?”
“回京都處理工作,很快會返回,你給村裡人說清楚,這一畝菜地是他的。”
“他做什麼工作你知道不?”
張春很好奇這個瘋瘋癲癲的傢伙在京都幹什麼工作。
“他在大學裡教書。”
“在大學教書?”張春滿臉驚訝,“你不是說他是詩人嗎?”
“他在京都一所大學當老師,寒假結束了,他要回去,他說他要把工作辭了,來大坪種菜,過春暖花開。”
小川說的話也五迷三道的。
張春看海子的身子進了王華強家大棚裡,腦子裡有一個怪想法,王華強的三女子會不會被他拐跑掉?
又想大坪村這麼神奇的嗎,讓大學裡教書的老師辭掉工作來大坪種菜。
剛開始,張春以為他是討吃子流浪漢,高局說張村長你別瞧不起他,他是詩人海子,他寫的詩歌說不定以後很有名。
現在,張春才知道這個流浪漢樣子的人是大學教書老師。
張春努力讓自己平常心對待這件事。
高局住在大坪。
陸書記說他今年退休,一家人有可能也搬進大坪。
沈老師他們是科學家,也住在大坪。
那麼,大學裡教書的老師也住在大坪,應該說也沒什麼奇怪。
可辭了京都一所大學老師的工作來住在大坪,這太不正常了。
“川子,他是京都王總的親戚嗎?”張春突然問。
秦川胡亂回答:“可能是吧?要不然他怎麼摸到咱大坪來了,春叔,你急著跑地裡來找我,就是跟我說這些。”
張春這才想起他找川子要說什麼要緊事,很急的事。
“新安縣農牧局給秦建文打了電話,說他們縣的青椒不給咱們供了,他們自己拉去西京賣了,這下咋辦,你要給北疆供貨,一趟差了十幾萬斤。”
秦川張嘴愣神,半天沒反應過來,腰子上被人狠狠桶了一刀的感受強烈無比。
新安縣何局這麼不講誠信的嗎,說截胡就截胡了?
“我們籤的供菜合同上說的很清楚,他們縣黃橋鎮一百畝大棚蔬菜,給咱土高鄉貨運站供貨,怎麼能說不供就不供了?”
“我聽到建文遞來的訊息,趕緊跑來找你說這事,建文說他跑一趟新安縣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個正月裡,小川侄兒臉拉的從來沒有這般陰沉。
張春想起來了,四年前,面對他大伯大哥這些人,小川的臉色就是這樣子。
“川子,我看了一下他跟咱籤的供貨合同,說了開始供貨日期,沒說截止日期,姓何的肯定拿著一點說事兒。”
“等我三叔來看怎麼說。”
兩個人坐在了平安院辦公房裡等秦建文。
“川子,他早不說晚不說,昨天咱給他把三十萬斤棉籽拉過去了,他說他們縣的蔬菜不給咱們供貨了。”
問題不是秦川手裡的一筆損失,問題是這批青椒是給北疆供貨,你突然說一句二十萬斤青椒供不上了,這不是我損失一筆收益的問題,是信譽問題,北疆市場有可能丟掉,麻煩就大了。
跟那邊說好的,三月底出去,這批青椒才結束,這才正月過了沒十天,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
等了一個小時,秦建文返回來了。
他一臉沮喪,狠狠喝了一口秦川杯子裡的茶水。
“川子,我問清楚了,臘月裡那些天,何局在西京市活動了十天,鋪了一處攤子,跟一個叫李世寬的客商接洽上了,說從正月開始,他們新安縣的青椒給李總供貨,三天拉一趟,一趟拉二十萬斤,五輛貨運車拉過去。”
秦川聽的一臉納悶。
“三叔,你直接問何局去了,他能給你說這些?”
傻子都能明白,何局絕對不會給秦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