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天,最傷心的人是文春婦人。
她飄忽的身心一下跌進冰窖,哭了大半天,眼淚止不住。
張春給她遞手帕,他自己的一臉沮喪掩飾住,安慰自己老婆要緊。
“不要哭了,幹部們看見了才丟人,你這不是沒事兒麼,趕緊回家呀。”
張春的意思你要哭回家哭,在人家秦書記辦公房裡哭什麼?
文春說她差點被騙子大師騙了身子。
張春一臉不信,怎麼可能,人家騙婦人身子也是騙年輕婦人,騙你一個四十歲的老婆子幹什麼。
張春覺得這樣說是安慰自己老婆,沒想到文春哭得更傷心。
這個意思是高局遞過來的,他說再拖延三天,文春就被李保紅騙了身子,後果不堪設想。
“行了,我們先回村裡,待建文房子裡幹什麼。”
文春哭的鼻子囔:“我還有臉回去麼,咱村裡人都知道我先被騙了,我還想拉園園,還想拉文巧呢,你也是死人,你就看不出來這是一窩騙子?”
張春嘴上訕笑:“他也沒騙咱什麼,一分錢沒交呢。”
嘴上說這個意思,心裡給自己開脫,你這老婆子不講道理,你幹麼怨我,是建文先叫你的,你咋不怨建文?
和昨天一樣,張春拉著自己老婆上來練功,這才知道李大師是騙子,早上那會兒被警察逮走了。
他們兩口子來到鄉府問秦建文怎麼回事,張林接待的他倆,早上戲臺那邊的情況先說明白。
李保紅的氣功都是假的,他招婦人是為了騙財騙色。
春嬸你是大坪村漂亮中年婦人,手裡還有錢,人家先騙的就是你文春文巧。
要不是小川兄弟出手,咱大坪村就完蛋了,咱土高鄉也就完蛋了。
文春覺得是川子把她從懸崖邊拽了回來。
坐在她旁邊那個年輕婦人是李東寧老婆,被李保紅叫進去好大一會兒,張林說警察已經調查清楚了她是怎麼回事。
李保紅在她身上用了東西,讓婦人想上天的那股感覺可不是什麼練功。
文春邊抹淚邊表心跡。
“我待好好看園園的三個寶,再不瞎折騰。”
秦川在隔壁派出所,該交代的交代完,返回這邊院裡,看春叔春嬸還沒離開,一臉疑惑。
“哦?春嬸你還哭呢,你這不是沒事兒嘛,趕緊跟我春叔回去。”
“川子,你不回?”張春問。
“我這會兒不回,我三叔和張林寫這件事的報告材料,有些情況我要幫著看一眼,彙報材料從咱們鄉要報到縣裡,從縣裡報到市裡,從市裡再報到省裡,揭露氣功騙局的鬥爭很激烈,咱大坪村的經歷要詳細彙報上去,不敢有絲毫馬虎。”
張春拽一把小川,離開一截背過自己老婆,悄悄問:“高局說的那些情況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李保紅來土高鄉已經十天了,前幾天住在石宏泰家裡,石宏泰的大女兒都被他做了氣功,那大姑娘現在還執迷不悟,說那就是氣功。”
張春心慌氣短:“小川,他不會真對你春嬸下手吧?”
“行了春叔,再不討論這事,帶我春嬸回去,好好安慰人家,都是你,開個小車腳底下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張春想說剛開始是你三叔叫的文巧,文巧先讓你春嬸試試看。
你三叔當幹部,監督不力把關不嚴,你咋不說他?
“那行,我帶你春嬸回去了。”
文春抹乾眼淚,轉過臉給小川說話:“你中午回來,嬸給你做好吃的。”
她心裡恐慌沮喪,走之前還要囑咐小川回去吃她做的飯。
他們兩口子剛走,秦建文從派出所那邊返回。
他臉上比張春還沮喪。
“川子,真沒想到李保紅短短几天騙了咱土高鄉五個年輕媳婦,我差點讓你三娘學氣功,你春嬸已經學了一天,你春哭呢?”
“能不哭麼,她嘛你是二百五書記,這種騙局張林能看出來,你看不出來,你竟然叫我三娘?”
侄兒氣呼呼,狠狠訓三叔幾句。
秦建文這才明白,小川當著群眾的面戳破氣功大師,目的是為了救他的三娘和他的春嬸。
“張林呢?”秦川問。
“還在王所跟前,寫彙報材料呢,他先寫出來,他說他寫的這份報告要傳到最高層,要認真嚴謹,咱倆等他寫出來好好看看。”
等了半個小時,張林端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