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為一臉驚疑,猛一下不明白他爸是怎麼想的。 他爸說主動接回他大媽。 父子倆說這件事,周圍沒有第三個人。 周文堂從景寧縣城返回家,顧不上喝一口水,兒子拽到身邊,說明天再跑一趟景寧縣城,熱情主動接回趙秀梅。 周有為不樂意。 “爸,你說過的,周家老院是我們住,怎麼又要還回去?我媳婦不願搬回去跟我媽攪在一起,這你知道,你答應了。”周有為滿嘴抱怨。 娶媳婦的時候,周文堂答應了小兩口單另過。 這才過了一年多又搬回去,這不騙人家嗎? 周文堂語氣堅決:“有為,這事兒必須聽爸的,你們小兩口暫時搬過來,老院騰給你大媽。” 看兒子擰著脾氣不聽話,周文堂補一句:“這是你援朝叔的意見,讓咱主動接回你大媽,咱就聽你援朝叔的意思。” 周有為嘴上很不樂意:“爸,我援朝叔跟咱遠了三步,咱這一門事他管得著麼?” 周文堂給兒子解釋明白,你援朝叔當然管不著咱這一門人的事。 但人家是出去的人,有本事,將來能當官。 為以後考慮,他的意思這次要聽。 昨天,周援朝的態度讓周文堂萬般不解。 一個貧困村子出來的窮小子,周援朝扶持他開菜鋪,讓他開廠裡貨車,按理說那小子對援朝應該俯首帖耳言聽計從。 但他跟周援朝說話的態度完全不對,不是那個味兒。 周援朝跟他說話,言談中好像對上面領導一樣客氣。 不對勁兒。 周文堂早早跑去一趟景寧縣城,馬堂叫出來打聽清楚。 嚇了一大跳。 侄女婿手底下指揮著四輛貨車,從蘭城到景寧,從景寧到四個地州市。 跑的風生水起,每天十幾萬的資金出賬進賬。 景寧棉紡廠拉出去的棉布要經過他手。 衣帽廠生產的成衣也要經過他手。 秦老闆從棉紡廠大把賺錢的同時,讓棉紡廠的效益翻了幾倍? 擴建的分廠比原廠規模還大。 馬堂的意思,這都是秦老闆跑貨運跑貿易搞活了廠子效益,短短半年而已。 廠裡誰不仰視他? 周援朝聽他的提議,棉紡廠的貨車司機聽他的安排,景寧縣其他幾個貨車司機也聽他調撥。 這小子麻袋裝錢扔車裡,跟扔一麻袋瓜一樣隨便。 聽說他有百萬資產了。 馬堂言語裡的意思是勸岳父,最好別跟秦老闆對著幹,該讓步的時候要讓。 周文堂帶著從馬堂嘴裡瞭解的意思,又去找周援朝。 周援朝說堂哥家這一門事他不摻和,但有一個意思要說明白,最好把兄弟們的大嫂接回去好心照顧,最好不要跟小川女婿對著幹。 房子主動騰出來,接回趙秀梅好心照顧,周文堂一路想這件事。 腦子裡嗡愣愣回到自己家。 一趟景寧縣的情況說給兒子。 周有為不相信:“他有四輛大貨車?有百萬資產?爸你沒發燒吧,咱這兩年把園園在大坪村當知青的情況摸的清清楚楚,那個村沒這麼一個能人啊!” 周文堂也不相信大坪村出來了這個能人。 不相信能怎麼著,事實擺在那裡。 親女婿說的話難道是假的?援朝兄弟說的話難道也是假的? “有為,就這半年,那小子搞了個大翻身。 咱還以為是你援朝叔扶持他起來的,聽你妹夫的意思,你援朝叔能當上棉紡廠黨組書記,也是因為這小子拉了他一把。 具體情況馬強說不清楚。 他只說景寧棉紡廠生產的棉布在這小子名下搞了一個專門手續,不是誰想生產就能生產的,要給他錢。” “什麼?我援朝叔的廠子生產布料要給他一筆錢?這不是笑話麼?” 周有為覺得可笑至極。 周文堂語氣更疑慮:“誰知道你援朝叔跟他在經濟上瞎勾結什麼,但這小子真不好惹。” “爸,你的意思,咱不但要把老院騰出來,這筆補償款也要還出去?” 周有為氣呼呼,這幾年的折騰白費了? “有為,既然你大媽回來了,肯定要讓出來房子,硬扛著能扛過去?” 周文堂心裡的想法,親兒子兒媳也不說。 大嫂來了又能怎樣,大哥不在了,她那種精神病,還不是想怎麼拿捏她就怎麼拿捏。 秦家那小子再有本事,能天天守在這裡?能寸步不離? 這裡是周家人的地盤,他一個外人再有本事,手伸進來試試? 她又不是倒插門過來的。 接回大嫂是緩兵之計。 房子在這兒不會跑掉,一個犯病女人能守住這麼大一處院子? 除非她大女兒二女兒帶著男人孩子住在這個院裡守她。 怎麼可能,她們婆家能答應? 她大女兒在定西山區,幾年回不來一趟。 二女兒都不知道轉手到哪兒去了。 三女兒懷孕生孩子,怎麼可能長時間待在這個院裡守著一個瘋母親。 這幾天,周文堂裡外損失了四千塊,都是那小子搞事搞出來了,要加倍討回來。 讓馬家人狠狠揍了一頓這筆賬也要討回來。 先把瘋女人接回家,主動權就掌握在自己手裡了。 “有為,你和我明天一起去景寧縣城,接你大媽回來住在這個院裡,告訴你援朝叔和你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