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園身邊沒有一個專門人伺候真不行。 周園園想,大姐肯定不能一個月兩個月待下去,最好接過來親媽,親媽要過來,二姐也要過來。 這件事憋在心裡還沒跟男人說透,怕他煩母親那種有一處沒一處的事兒。 秦川站在炕沿邊,看大姐喂小崽吃飯,小崽眼睛看小姨夫,露出兩個小牙給個天天的笑。 “園園,你給小崽起名起好了沒?” “起好了,叫寶川。” 周園園認為這個名字相當霸道好聽,跟小姨夫學本事的意思。 “你覺得怎麼樣?”小媳婦一副討好口氣。 “我覺的咱媽肯定說娃這名兒衝小姨夫,不行不行。”秦川臉上笑著說。 周軍霞也是這個意思:“我就說不行,怎麼能叫你的一個名字,園園說就這名字。” 園園在小崽臉上叭叭親了兩口。 能看出來園園有多麼喜歡小外甥女兒。 收拾完鍋灶,躺在床上睡午覺,周園園眨巴眼睛,一副討好口氣,“川,有個事我不知道敢不敢跟你商量?” “媳婦兒,什麼叫敢不敢,你的意思我絕對聽從。” “我跟你商量的哈,你要不同意那就算了。” “說呀。” 周園園主動拿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小兩口很親密的意思。 “川,我看出來了,大姐想回家,可嘴上又不敢說,你今天主動說要送他回去,你看大姐多高興,等大姐回去,我媽和我二姐接過來,在咱家安穩待一段時間。” “我就是這個意思啊,你敢不敢跟我商量是什麼意思呢?” “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說,反正小崽斷奶了,要不留下小崽讓我二姐和我媽看一段時間,看見小崽,我媽就不念我大姐了,我媽那個樣,真不知道是有病還是沒病。” 秦川覺得小崽離開媽媽懷抱不好。 “媳婦兒,小崽才一歲半,天一黑要找媽媽,你和二姐是她姨,咱媽是她姥姥,行不行呢?” “有什麼不行,大姐都同意了留下小崽,就怕你煩,讓我悄悄問你的。” “只要小崽不鬧人,有兩個姨和姥姥帶有什麼不可以?我煩什麼?” “你是小姨夫嘍,不親嘛,所以說怕你煩。” 秦川嘆氣,這個院裡都是周家人了,自己是外人了。 “不行!”秦川坐起身,口氣堅決。 周園園猛然失望至極:“我就知道你說不行,沒事,我跟大姐說。” “我說生兩個不行,我要你給我生十個八個,管他上面罰多少錢,我交就是了。” 周園園哎呀一聲:“我還以為你說留下小崽不行——上面罰多少錢是啥意思?” 秦川猛一下想到,還沒到多生孩子要罰款的念頭,不遠了,過兩年就實行。 給園園做好心理準備:“再過三年,生孩子要罰款的,咱不管?” “啊?生孩子還要罰款?什麼說法呀?”周園園更不理解。 “幾年以後得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周園園一臉懵神,幾年以後得事,自家男人都知道? 想到他去過南省,去過京都,縣裡領導都來找他說話,周園園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 嘴上笑嘻嘻:“川,住得下住得下,我媽我二姐摟著小崽睡,那我告訴大姐?” 周園園從炕上蹭了下去。 “哎,幹麼這麼激動!” 秦川昨天傍晚給迪師傅遞下去一個意思,讓李學義今天路過涇川縣城,能接來周家母女兩個,最好接來。 秦川自己躺下,雙手放在胸口,眼睛閉著。 迷迷瞪瞪,恍惚間眼前是秦建民家破木門,院子裡乾草垛堆到房簷高,秦建民臉龐露出來,身子周圍暗沉沉,他猛一轉頭看見小川侄兒,嘴角一抹怪笑,說出一句話:“園園?你媽來了。” 秦川猛睜開眼坐起身,眼睛直直盯著外面。 …… 趙秀梅打了一個包袱,自己衣服和二女兒衣服都裝進去,鞋子襪子也裝進去。 周琴琴在廚房做好了一碗油麵乾飯,喊媽過去吃喊不言聲。 跑進上房,看見母親收拾好了包袱,心裡猛一下擔憂:“媽,你要幹啥呀?” “琴琴,我去找園園,媽想她,她不見了。” 周琴琴心裡一抹心酸,昨天這個時候,老媽也收拾好一個包袱,說要去找軍霞,軍霞不見了。 周琴琴跟她解釋了半天,說軍霞和園園一起,在景寧縣城,你不要瞎操心。 老媽一陣一陣犯毛病,能把周琴琴愁死。 前段時間在涇川縣平安院裡,三個姑娘都在母親身邊,三個外甥娃也在母親身邊,母親什麼毛病都沒有,一天到晚樂呵呵。 看樣子三個姑娘都圍在她身邊就沒事。 這怎麼可能啊! 即便再去景寧縣,大姐是不是回定西了也不確定。 也不確定小妹是不是在菜鋪裡。 這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周琴琴守著這個家不想離開。 她和母親一走,就怕隔壁那個媳婦又搬進來。 那個媳婦是周有為媳婦,懷裡抱著一歲半小孩到處折騰人。 上面來了兩個領導,下了一紙通知讓張蓮搬走,她家房子要封掉給趙秀蓮抵債。 那邊房子一封,那小媳婦撒潑打滾的肯定搬進這邊。 周琴琴還想過另一個辦法,接小妹來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