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時間,玲兒回來了。 “哥——幹麼鎖門?” 人沒進院子,聲音急慌慌進來,好像有要緊事。 這個點兒,車上菜沒賣完,她急慌慌跑來幹什麼? 秦川從炕上跳下去,給老婆暗示:“噓!就說你不在家。” 周園園羞臉緋紅。 “這哪能說我不在?” 真是的,說了定定睡午覺,男人一點都不老實。 周園園將身上衣服整理好,趕緊假裝睡午覺睡著了。 秦川跑出去,給玲兒開啟門。 “哥,我嫂子呢?” “你老早跑來找你嫂子?找你嫂子幹啥?堅持兩天三又堅持不住了?” “哥,援朝叔叫你呢,說有要緊事,叫你現在就去找他,我能不跑回來嗎?” 秦川雙手托住玲兒肩膀,瞪眼睛問:“你一個人從縣城跑回來了?” 親妹半路出事,哥哥嫂子都不活了。 “不是,我乘那個司機的卡車到鄉上,從鄉上跑來的,你趕緊去找援朝叔,他說有要緊事給你說。” 秦川跨上腳踏車,安頓一聲:“玲兒,照顧好你嫂子,大門關緊,別讓陌生人進咱家。” 腳踏車騎得跟卡車一樣快。 一個半小時到棉紡廠,車子咔嚓一立,小跑進辦公樓。 “援朝叔,什麼事急著找我?” 周援朝一下午沒出去,等小川女婿找他,事兒要親口安頓。 “小川,是蘭城打來的電話,說你的五百條褲子到了,叫你過去接貨。” “這才三天就到貨了?” 從南省到蘭城,少說也要七天,這第三天就到了? 廠長桌子上有座機,蘭城的號碼撥過去問清楚。 “喂,張總,我是景寧秦川,我的貨三天就到了?哦?這樣啊!行,我明天一早下去取貨。” 掛了張得芳電話,給周援朝解釋明白。 “五百條牛仔褲從西京發過來了,貨已經到了蘭城,給我抽五百條,明天我要過去拿貨。” 五百條牛仔褲有六七百斤,一個人去肯定拿不來。 周援朝已經有安排。 “小川,我跟老江溝通好了,他的卡車明天晌午去蘭城送衣服,順便把你的五百條牛仔褲拉到銅城,咱廠的車我也派去銅城,再幫你拉回來,你沒必要帶其他人。” 乘順風車方便一大半。 “援朝叔,你幫了我大忙。” 桌子上電話鈴又響,周援朝接上。 “領導,我說過,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要是補不上這筆錢,你們再撤我的職。” 啪一下掛掉話筒,周援朝氣呼呼。 秦川已經聽出來一個意思:“他們又催你補賬?” “不是催,是下最後通牒,國有資產審計程式的規定,要我務必在接下來三天補上五千塊。” “援朝叔,明天就能補上。” “小川,真沒想到這個窟窿讓你幫我補,門口的那排鋪面建起來,就是棉紡廠的資產,他們眼睛瞎看不見?” “援朝叔,不是他們看不見,是有人故意針對你。” “董永強已經下去了,誰還針對我?他們太過分了。” “援朝叔,別抱怨,咱往前看,明天你就沒事了,我現在去找李豔。” 李豔在大商店招呼顧客。 表面看她是正常的大商店售貨員,一個月拿三十塊錢工資。 秦川站她櫃檯前。 李豔看鄉下小夥,眼神裡可好玩的意思:“又來給你老婆買衛生巾?” “瞎說,哪有三天兩頭給老婆買衛生巾的男人。” “那買什麼?反正你現在有錢,一天大幾百收入,不得了。” 李豔看得清楚算得明白,秦老闆有三輛牲口車拉著綠菜天天出攤,棉紡廠小區附近的居民們都跑去他的車攤上賣菜。 一天可不是大幾百收入? “來兩包五仁點心——能不能借一步說話?”秦川聲音小,不讓旁邊人聽見。 李豔懂了,借一步說話的意思就是說牛仔褲的事。 帶秦川到後面辦公室,泡上茶水。 “李豔姐,五百條牛仔褲明天中午就能拉回景寧,咱倆說好的,二十三塊一條,你全要。” 李豔嚇一跳:“這麼快?你說要七八天,我就等七八天,明天到貨,明天給你付錢?我哪有八千塊給你,你把我當大款啊。” 秦川滿臉期盼的口氣:“五千塊有吧?” “你就要五千?” “先救急救命,姐姐,明天必須搞五千塊給我。” 李豔盯著秦川看,想秦川救急救命是救誰。 “秦老闆,你這說話口氣像是我領導,你口氣也太大了吧,好像是我欠你錢。” 秦川覺得有必要把事情給李豔姐說透。 “審計的人催我援朝叔,明天必須把他挪用的五千塊補上,要不然,他這個廠長就保不住了。” 這話讓李豔更不明白。 “喂,我說你搞什麼名堂,你這是幹什麼?我知道周援朝是你老婆堂叔,他幫過你,可也沒幫到你拿五千塊給他擦屁股吧?” 秦川吸一口氣,情況還要給她說透。 以後才能在生意上很好合作。 “李豔姐,衣帽廠是棉紡廠的下屬廠子,周廠長要被撤職,咱想把衣帽廠承包過來,那就老費勁了,明白我的意思不?你以為這種牛仔褲只能從南省往來拉?” 李豔蹭一下站起來:“你要自己生產牛仔褲?” “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