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們就這樣痛並快樂著。
而盧象升手下核心如今就是遼東軍和江浙團練。
前者同樣不在乎這個,祖大壽這些人的確在遼西有著大量土地,可九千歲早說了,就算士紳一體當差納糧,關外這些也不會施行。
相反關外鼓勵開荒,開多少都不用交稅。
這是太祖制度。
新開荒地永不起科。
所以關外地主們完全可以忽略這個問題,剩下鹽業改革也跟祖大壽這些人無關。
他們又不是鹽商。
至於團練們就完全可以說是幸災樂禍了,徐霞客一幫這些天經常湊上塊喝酒,慶祝南北士紳一起倒黴的日子終於開始了,就連盧象升的幾個叔叔都去一起喝酒。
但盧象升也清楚手下如謝啟光這些北方籍官員的憤慨。
這些人都是從南方被趕回的。
原本在南方快快樂樂撈錢的他們被像喪家犬一樣驅趕回來,原本還想著家是最後的港灣,結果現在天啟居然也不往好草趕了,他們已經失去了在南方撈錢的機會,現在家裡的田產又要面對天啟割肉的刀,一個個倒也湊起來喝酒,只不過他們是喝悶酒,喝排解心中怒氣的酒。
這種情況下,要說有人鋌而走險給天啟下毒,盧象升也不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尤其楊信那邊還有人證。
所以他也在迷茫中,他不會允許有人毒害皇帝,他是天啟一手提拔,四年由進士位極人臣,對於這種傳統忠義思想為基本原則的人來說,這就是必須士為知己者死的。無論是誰,只要敢對皇帝不利,那就是他的敵人,但如果天啟真被人下毒,那麼楊信很顯然比他更有能力救天啟,可他也知道如果楊信想做曹操的話這也是好機會。
他阻擊楊信。
那麼天啟就有被毒死的危險。
他放楊信北上。
天啟被救活也有做漢獻帝的危險。
話說盧象升也很難啊!
這幾天他一邊佈防,一邊派人回京城查探,同時也派出使者前來曉以大義阻止楊信繼續。
或者說讓楊信先等等。
至少等到他派往京城查探情況的人回來。
而老謝原本是南京兵部侍郎,被趕回後無處可去,靠著巴結九千歲被降級使用,由侍郎降為郎中,跟著盧象升參贊軍務。這也算是不錯的了,其實很多從南方回來的,至今還在京城四處花錢,想謀一個新職位,甚至還有一些年紀大,平日多少有點小問題的,統統被九千歲勒令致仕。
畢竟九千歲真沒錢養那麼多冗員。
謝啟光的話讓前面的老頭老太太們紛紛回頭,這些坐在小馬紮上嗑瓜子的老傢伙們疑惑地看著他……
“還不快閃開,此乃兵部郎中,奉命前來質問鎮南王何故抗旨!”
護送他的巫妖王懶洋洋說道。
他已經在江南兩年了,江淮官話已經說的很地道,這些老頭老太太都聽得懂後面那句話,他剛說完一個老頭就站起來。
“奸臣,都是你們這些奸臣在陷害鎮南王!”
他憤怒地喊道。
然後他一口老痰噴在謝啟光臉上。
“大膽刁民,老夫乃兵部侍郎,左右,還不快拿下!”
謝啟光一邊擦臉一邊氣急敗壞地吼道。
“前兵部侍郎,前南京兵部侍郎!”
巫妖王糾正他的錯誤。
就在同時更多老頭老太太站起來,其中一個看起來見多識廣的,立刻若有所思的看著謝啟光。
“前南京兵部侍郎是個山東人吧?”
他疑惑地說道。
“謝侍郎乃濟南府章丘縣人。”
巫妖王說道。
“張將軍,你還在等什麼,還不把這些刁民驅散,這還有沒有個體統,陛下以江浙託付鎮南王,鎮南王就是如此縱容刁民?”
謝侍郎怒道。
“鄉親們,這些奸黨又來陷害鎮南王了,咱們把他打出去,別讓這些北方來的狗官繼續禍害咱們。”
第一個老頭喊道。
說完他抄起小馬紮,一下子對著謝啟光的臉扔過去,巫妖王以最快速度閃到一旁,緊接著那馬紮砸在謝啟光臉上,他猝不及防立刻慘叫一聲,捂著腦袋還沒清醒過來,一根柺杖就抽在肩膀上。緊接著一個潑婦般的老太太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旁邊一個老頭迅速抄起剛剛流行開的煙桿砸過來,還燒著菸絲的銅菸袋鍋正磕在謝啟光腦門,裡面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