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對手多麼厲害都不知道,就一個個利令智昏地跳出來,不就是點銀子和田地,難道還能比家人的命更重要,與國同休,這下子算是休矣!”
他感慨著。
既然英國公,成國公,另外還有在另一邊率領家奴的恭順侯吳繼爵,這三家勳貴都帶著家奴加入這場政變,那麼其他勳貴肯定也都參與了,這是京城勳貴團的同謀。其實他和許顯純都算勳貴,只不過和這些比起來低一些,他爺爺是萬曆朝收復松山的兵部尚書田樂,他是祖蔭的錦衣衛世職,理論上也算是勳貴,但和這些比起來差些。
作為鎮南王的老朋友,他比這些都完被錦衣玉食泡成廢物的勳貴,更清楚他們要挑戰的人是何等可怕。
和楊信鬥……
最後都不知道會怎麼死啊!
他是不會那麼蠢的。
“徐閣老,逆黨不只一夥,宮裡面更多,且已佔據午門!”
他趴在女牆上朝下面喊道。
徐光啟頗有些憂鬱地抬起頭,這個混蛋是要他出頭,以徐閣老的智商當然明白這是整個勳貴團的合謀,是以張惟賢為首的勳貴團合夥鼓動信王搞政變,既然信王已經進宮,那麼當然要控制午門,也就是說皇宮的交戰不可避免。所以這邊需要一個首領,一個身份足夠主持大局的,而他這個閣老……
“愷陽?”
他捋著鬍子尋找替死鬼。
然而那邊孫閣老憂傷地仰望天空,彷彿一個失戀的詩人,明顯沒有聽到他這深情款款的喊聲。
徐閣老只好長嘆一聲。
“田掌印,先守住承天門,宮裡的事交給許掌印,咱們別讓逆黨奪了承天門即可,另外關閉內外所有城門,沒有老朽的手書任何人不得開城門,既然逆黨已經召順化王進京,那難保何時會到,此事才是關鍵。城內這些逆黨無足掛齒,既然他們已經佔據皇宮,那還得先探明陛下生死再說,只要順化王的大軍進不了京城,這些逆黨終究好對付。”
徐閣老說道。
這的確是關鍵,單純以城內勳貴的實力,根本可以說無足掛齒,真正可怕的是林丹汗的大軍,他進城這邊就大事去矣。
“下官手中只有錦衣衛……”
田爾耕略一猶豫說道。
“巡警隊就無需管宮裡了,你挑選親信,帶著巡警隊分駐各門,老朽這就去請方中涵,然後由方中涵出面組織城內青壯,準備登城守衛,左右武庫裡軍械不缺,工部尚有一批新制的槍炮。”
徐光啟說道。
以他的智慧當然明白,這一切是有幕後黑手的,雖然信王奪位的確屬於突發事件,但許顯純和曹文耀這些可不是突發的,這明顯是背後有人指使的,而指使之人不用說也是他外甥那個好兄弟。徐閣老沒必要在這時候出來擔當重任,反正他地位超然也不用獻媚楊信,這時候跳出來主持大局很容易被士紳罵成奸臣……
徐閣老還是很在意自己在士紳中的名聲的。
既然這樣那就讓方從哲出來吧。
反正是他侄女婿的事,他不頂罵名誰頂?
現在的關鍵是林丹汗,城裡面的事情好說,宮裡皇帝反正已經落入信王的手中,要弒君這時候早就弄死了,沒必要太著急,關鍵就是京城防禦。方從哲身份特殊,既是楊信叔丈人又是十幾年的首輔,在京城的威望足夠,由他出面組織城內青壯。然後把各處倉庫囤積的軍火拿出來分發,多了不說,這京城五萬軍隊可以拼湊,再說楊家還有一堆僱員,這些都是有軍事訓練的,還有京營那些雖然沒什麼戰鬥力,但放屁還添風呢!
實際上他們主要是士氣問題,但要是承諾招楊信回來,應該也就足以振奮士氣了,徐閣老知道這些軍戶想要的是什麼。
以騎警隊和巡警隊為核心,楊家僱員為骨幹,加上京營和臨時徵召的青壯足夠守住京城。
只要守個幾天就行。
說到底林丹汗實力有限,十萬大軍明顯誇張,估計連五萬都困難,而新城那邊楊家的家丁,滿桂的精銳騎兵,都能夠在五天內趕到,僅僅這些人就足夠讓林丹汗知難而退,至於以後就以後再說吧,反正楊家家丁進城,那也就沒有別的可能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局面比土木堡時候輕鬆多了。
說完他看了看旁邊,曹變蛟還抱著太子靠牆根坐著呢!
很顯然他也累壞了。
倒是尿完了的太子殿下恢復了正常,很有興趣地拖著他那根沾滿腦漿的沉重鐵鞭試圖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