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就靠上北岸然後鑽進了茂密的蒲葦之間,一前一後如同某檔荒野求生節目般向前走著。
“楊兄究竟還做過何事?”
陳於階終於沒忍住,回過頭好奇地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罪!”
楊信輕描淡寫地說:“據我表妹所說若依照大明律,也就是捱上兩百大板然後再掛一次絞刑架,另外還得砍兩次腦袋。”
前面陳於階一趔趄,差一點跪在腳下的淤泥中。
“你就是那個逃奴?”
他回過頭一臉震撼地問道。
“首先宣告,我跟那個姓傅的任何關係都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至今我也很『迷』茫,總之我不知道在這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記得的就是他的家奴在拿鞭子抽我,我對於敢抽我鞭子的人唯一的做法就是奪過來抽回去,剩下就都是因此而起,無論他的家奴圍攻我還是找官兵抓我,都是因為這一鞭子而起。”
楊信說道。
“失憶之事在下亦曾見過,但這仍舊無法證明楊兄非傅家之奴。”
陳於階搖了搖頭說道。
“若真是呢?”
楊信問道。
陳於階明顯就是一個忠厚老實的正人君子,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可以說很珍貴了,鳳『毛』麟角一樣,楊信不想騙這樣的人,再說他的模樣雖然改變不少,但終究還是那個身體,容貌變化有限,真要進了官府找些熟悉的人,還是有很大可能被認出。
而且他還沒有路引。
他沒有合法的身份證明。
光這一條進了官府,就是最少也得杖八十。
“那就真是殺頭之罪了!”
陳於階說道。
“沒有別的辦法了?”
楊信對這個問題也很頭疼,雖然他可以去辦個假證,然後以假的身份繼續生活,但這件事終究是個隱患。
“也不是沒辦法,此時遼東正是用人之際,以楊兄之勇,隱瞞身份從軍到戰場上立功,以後就算事發也必然從輕發落,若能立下大功,一道聖旨即可免除此前所犯一切。若楊兄真有此意,在下可修書引薦,在下與新任鎮遼總兵李都督頗有交往,楊兄此去若能立戰功,他自然會保你。況且就算得不到聖旨赦免,李家世鎮遼東,只要楊兄能為李家所用,想來逍遙終生還是做的到。”
陳於階說道。
“你怎麼到處都是朋友?”
楊信疑『惑』地說道。
“其一,在下亦世家子,交遊非常人可比,其二,在下雖於科舉一途蹉跎歲月至今無成,然在下雜學頗多,如農學,如曆法,再如鑄造大炮修築堡壘之類皆有所涉獵,而這些恰好又是很多人必須依賴的,故此在下雖非官員,然無論在何處都少不了禮遇。”
陳於階笑著說。
這就是圈子了,人家哪怕沒有功名也不是平頭百姓能比。
“陳兄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楊信說道。
李如楨也沒好結果啊。
不過這貨是咎由自取的,他哥哥李如柏雖然打敗仗,但至少還會打仗,李如楨在萬曆身邊當了四十年錦衣衛,根本就沒打過仗,把這塊貨扔到遼東,萬曆也的確老邁昏聵了,他跟著李如楨還不如當初答應熊廷弼呢,至少熊廷弼的保質期還長點!李如楨一丟鐵嶺緊接著就罷官了,而且還是熊廷弼彈劾的,然後天啟登基緊接著被下獄論死,後來還是崇禎給放出來的,這種貨『色』跟著豈不是自找麻煩。
陳於階略帶遺憾地嘆了口氣。
楊信倒不是很在意,他需要的只是混過這幾年,以後不是還有咱大爺嘛,九千歲一飛沖天之後透過他讓天啟下個聖旨還不簡單,東昌傅家敢惹九千歲那就笑話了,有九千歲這棵大樹誰還看得上李如楨,熊廷弼之流,他倆一個下獄一個傳首九邊,跟著他們混能有什麼前途?
九千歲才是前途光明的。
只要天啟不死,估計他還會一直光明下去。
此時的大明要說抱大腿,那沒有比九千歲更合適的了。
“不過陳兄既然是徐光啟外甥,那我送你一個禮物吧!”
楊信說道。
“何等禮物?”
陳於階饒有興趣地說。
楊信伸手從地上摳了塊泥,緊接著團成了球,在上面刻了倆字,然後又折一根蘆杆『插』進去,順手『插』在了腳下的地上。隨即又摳一塊團成球,他就這樣摳一塊團一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