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的孝敬,這種地方靠著海,死了就餵魚,沒什麼人在意。”
苗二一邊撐船一邊說。
“咱們這是去哪兒?”
楊信問。
“豐財場,不遠,有半個時辰就到了,咱們這片鹽區屬豐財場管著,劉七家在豐財場,他大哥還在胡副使手下當差。”
苗二說道。
“這裡有多少鹽場?”
楊信問。
“這邊是豐財場,這附近還有厚財,興國,富國三場,往北,往南這整個沿海二十座,從北邊昌黎一帶一直排到滄州,巡鹽御史駐京城,長蘆鹽運司衙門駐滄州。天津這邊的歸北司,分司駐天津,管十一場,南司在靜海,管九場,每個場都是鹽課司大使主管,過去管官倉的鹽,如今就管著收鹽課銀子,豐財場大使就駐葛沽。”
苗二說道。
他說葛沽楊信就瞭然了。
葛沽。
“這裡倒是魚米之鄉!”
楊信意外地說。
和這一帶之前他看到的不是鹽田就是蘆葦『蕩』不同,葛沽已經開始大量種植水稻,要知道這一帶因為海『潮』的影響,甚至喝水都不是那麼容易。這一帶的地下水高氟,就是脆骨病那東西,喝水只能去河裡挑,雖然海河一漲『潮』就變汪洋,但落『潮』後就是一片爛泥塘了。所以挑水只能在漲『潮』時候趁著比重大的鹹水把比重輕的淡水頂到表層,踩著跳板一樣的東西從『潮』面上刮淡水喝。這還算好的,甚至一些不靠海河的沿海地方,都得在冬天囤積海冰,夏天冰化了流到旁邊挖出的泥坑裡面
就喝這種水。
海冰其實也是鹹的,只是比海水稍好點,至於雨水那屬於高檔貨招待客人的。
這裡能種水稻真不容易。
“朝廷在這裡組織軍戶搞了多次營田,每一次都不長久,眼前這些是前幾年一個姓徐的大官私人在這裡搞起來的,他買了幾千畝荒地在這裡試種稻,這些都是徐家的,不過他們家也教別人種。”
苗二說道。
“徐光啟?”
楊信說道。
“我就知道是姓徐,那個就是他的外甥,!”
苗二說道。
說話間他用手指著稻田中。
一個穿青衫戴黑『色』大帽的年輕男子,正在田壟上走著巡視稻田。
徐光啟是肯定了。
楊信記得他的確在葛沽一帶試種水稻成功的,而且還發展成了後來這一帶的特產小站稻,不得不說大明朝不是沒人才,徐光啟雖然拜雅威,但他在科技農業方面的成就足以讓他名垂青史。不過徐光啟也沒有能力解決晚明的危局,他又不能收稅,大明朝目前最重要的既不是什麼新式軍隊也不是新的科學技術,大明朝需要的只是一幫如狼似虎的稅吏,能夠把各種稅都收上來
呃,那樣就沒法販私鹽了!
話說楊信這時候才記起,自己目前的身份,也正是蛀空大明朝的蛀蟲之一。
當然,只是小蟲子。
蒼蠅都不算。
“劉七!”
突然苗二說道。
楊信抬起頭向他手指方向望去。
劉七正被兩個手下架著,從一艘小船上走下來,很顯然這是剛去看完大夫回來的,他邊走還邊和路上經過的一個人說著話,看上去中氣十足,昨天那一下子沒對他造成太大傷害,早知道摔死他就沒這麼多麻煩了。
楊信帶著後悔隨手拔出了刀。
“你要做甚?”
旁邊苗二用驚悚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砍人啊!”
楊信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
“這是大庭廣眾啊,你不能就這樣動手,你得先謀劃一下才行,這裡可是有海防大營幾千兵馬的!”
苗二崩潰一樣說道。
“呃,不用那麼麻煩!”
楊信說道。
說完他隨手推開了苗二。
後者見勢不妙以最快速度逃離現場,避免被牽扯進去。
也就在這時候,那邊的劉七也看見了楊信,他多少有些懵『逼』地站在那裡,楊信緊接著向他『露』出一副燦爛笑容,劉七瞬間清醒,一把推開兩個手下,不顧自己其實是傷員的事實,掉頭向後亡命狂奔。而那兩個手下還懵『逼』呢,全速衝刺的楊信轉眼就到了他們面前,這兩人嚇得左右一分,驚叫著抱頭撲倒在地,楊信從他們中間徑直衝過去。
劉七本能般一回頭,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