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楊都督的惡劣行為,再次引發一場『騷』『亂』……
“都想幹什麼,造反嗎?”
楊都督站在總兵府門前,怒斥聚眾抗議的軍戶。
他的區別對待引發廣州左衛部分軍戶的憤怒,說到底他們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麼樣,他們終究也是軍戶,而楊都督的新軍募兵化,代表著每年最少十八兩銀子的軍餉,這是募兵的法定軍餉。
而在廣州這樣的地方,一年十八兩銀子就足夠養活全家,這裡的米價最低時候一斗只有二三十文,一兩銀子都能買好幾石米。
哪怕之前引發百姓鬧事時候,米價也僅僅是超過一兩。
在楊都督嚴厲打擊後,目前又降到了六錢左右,但哪怕這其實也比往年要略微高一些,萬曆四十六年『潮』州遭遇颱風發洪水淹死過萬導致糧價飛漲,一個鄉宦哭著上書哀嚎百錢九升已半載,亦只忍飢坐斃爾。
百錢九升就忍飢坐斃,這讓宣大那些五兩銀子一石的怎麼活?
百錢九升以目前銅價也不超過一兩一石。
穿更不值一提。
這裡最不值錢的就是布。
糖價,肉價,鹽價無一不賤。
廣東最大產鹽區就在楊寰打仗那裡,所以圓嘟嘟弟弟才做鹽商。
所以十八兩銀子就能讓一個三口之家實現溫飽,讓一個五口之家勉強生活下去,甚至一個機戶家庭一年都未必能賺十八兩,這樣僅僅出一個青壯就能養活全家的好事,對於廣州四衛的軍戶來說,無疑就是夢寐以求了。但因為廣州左衛世襲的羽指揮使得罪楊都督,導致他部下馬千戶所部一千戶被排除在新軍之外,這種明顯挾私報復的行為簡直令人髮指……
“都督,求您可憐可憐小的們吧,羽指揮使得罪您,小的們沒得罪您啊!”
一個老軍戶哀嚎著。
然後一片跪在地上的哀嚎。
“胡說,你說話要負責,什麼羽指揮使得罪本都督?簡直荒謬,本都督是那種挾私報復的人嗎?本都督編練新軍,自有本都督的考慮,你們這些人規矩太多無法和其他士兵混編,本都督也不能為你們單獨編練一軍,故此你們這一部才不在整編範疇,這與本都督鞭打羽指揮使有何關係?你們不要胡鬧,本都督尚方寶劍在此,再敢胡鬧小心軍法處置!”
楊都督義正言辭地怒斥。
“都督,求您開恩啊!”
……
哀嚎聲繼續。
“你們想幹什麼?威脅本都督嗎?來人,把這些狗東西打出去!”
楊都督怒道。
他身後的『蕩』寇軍立刻上前。
此舉瞬間引爆對方怒火,說到底這些軍戶也不是好脾氣的,緊接著幾個青壯站起起來試圖阻擋『蕩』寇軍。
甚至還有人扔石頭。
混『亂』中也不知道誰的石頭正砸楊都督腦袋上。
“開火,簡直是造反了!”
楊都督捂著腦袋怒喝道。
列陣的『蕩』寇軍火槍手立刻扣動扳機。
對面那些鬧事的軍戶根本毫無防備,他們從沒想過楊都督會開槍,結果伴隨對面火焰噴『射』,瞬間鬧事軍戶就倒了一片。
緊接著那些火槍手轉向從中間空隙走向最後,在行走中邊走邊裝填,就在同時第二排火槍手向前,沒有得到停止命令的他們,瞄準那些混『亂』中的軍戶繼續開火『射』擊,完成『射』擊和之前那些一樣轉向,邊向後走邊裝填,而後一排火槍手繼續上前開火……
十排火槍手。
反向裝彈回轉『射』。
那些『蕩』寇軍火槍手恍如機械般,一刻不停地進行著開火轉向裝彈的程式,十排的數量確保火力的持續『性』,在不斷噴『射』的火焰中,子彈不停飛向那些鬧事的軍戶。
後者驚恐尖叫著四散奔逃。
但他們身後的槍口依舊噴『射』火焰。
兇殘的鎮壓連嚴一魁都嚇傻了,他戰戰兢兢地湊到楊都督身旁……
“都督,小施懲戒即可。”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懲戒?本都督就是要殺了這些膽敢造反的『亂』兵!”
楊都督捂著腦袋嚎叫著。
嚴一魁趕緊退到一邊。
這種兇殘鎮壓的確已經有點過分,人家就是請願而已,完全用不著用排槍,抓幾個為首的砍了就行,楊都督明顯挾私報復,但這位都督行事本來就很詭異,總是搞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