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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首先直接跟楊信對抗是很難的,廣東計程車紳能齊心協力還可以,問題根本不可能齊心協力。
楊信的稅法受害最主要是誰?
第一官員,但問題是官員手中掌握權力,他們有能力把這種損失硬推到別人的頭上,沒有海上貿易的控制權,他們一樣也是會撈錢,只不過是換一種方式撈而已。
有權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第二牙行,也就是三十六行這些特許經銷商。
他們夾在楊信和廣州官員中間很倒黴,既不敢對抗那些官員,也沒能力抗拒楊信的大炮,唯一的辦法就是向下遊供貨商轉嫁,但楊信又取消了特許經營權導致所有商人都能直接貿易,那麼這些供貨商大不了不伺候唄。
牙行算是完了。
第三合法海商,就是李崇問這樣的。
他們花費大筆銀子才獲得船引,得到了出海貿易的權力,但楊信的新稅法取消船引,誰有能力誰就出海,直接在澳門交稅時候領個完稅的牌子,就能做為合法商人出海貿易,那李崇問這樣的還有什麼優勢?原本他家其實是靠出口武器發大財,楊信倒是不禁止出口武器,可百分之百的稅啊,當然,也不是說真就賣不出去,畢竟佛山武器質量那是沒得說。
但是,把稅全加上就不好賣了。
所以楊信收百分之百的稅,那李崇問只能降低利潤,少賺點銀子然後把這些武器賣出去。
損失的是他。
但是……
對上面這些以外計程車紳來說無所謂啊。
最多楊信打擊走私他們受影響,可走私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得不到船引沒有出海貿易權嗎?現在楊信取消船引,大家都是合法的海外貿易,大不了過去交稅買個心安。而那些不是出海的小額走私也一樣,交稅給楊信和因為不合法必須賄賂各處關卡所付出的,其實也沒什麼區別,甚至因為楊信的明碼標價還不用害怕被抓起來。
至於給楊信斷糧更是笑話。
那些白艚賣的糧食又不是海外貿易,無非就是在澳門交一點很少的市場稅和契稅而已。
但他們合法了。
原本都看著米行官糴財源滾滾上火呢!
現在大家都可以合法向澳門賣米,楊信現在正撒出銀子買米,養活他搜刮的那些疍民,這白花花的銀子看著不賺,那也未免太高估周圍那些士紳節操,至於吳中偉的發狠有個屁用,他什麼時候說話管用過了?
他敢得罪誰呀?
李果植家就賣米了,他敢抓嗎?楊都督都說了,以後大家都可以,吳中偉敢抓別說楊信的詔獄張開大門,李果植他爹也不答應,左春坊左庶子,翰林院庶吉士出身,說不定哪天就是尚書了。詹事府這些官職,本來就是翰林院那些升遷備用的,目前朝廷最炙手可熱的孫承宗,徐光啟,全都是詹事府出來的,吳中偉敢這樣明著欺負人家?
開玩笑!
他一個左布政使還不是楊信那樣可以隻手遮天。
其他哪個敢搞這些計程車紳身後沒有點這樣那樣的背景,李崇問做生意是靠著信譽卓著嗎?明明是因為他有一個吏部文選司郎中的族兄,為何走私最猖獗都是廣州而不是其他地方?
環境因素當然很重要。
可真正最重要的,是上一科廣東出了十一個進士其中九個廣州府的。
誰在朝廷還沒有點背景啊。
皇權不下縣的時代聖旨都未必好使,更何況是個布政使。
所以這真沒什麼用。
身為士紳中的一份子,李崇問很清楚大家都是什麼節操。
但這個一石二鳥之計確實很有搞頭。
“李旦的一艘船在徐聞裝糖,你去找他們的人,給他們銀子,讓他們送你南下,紅毛人估計已經準備開出爪哇,你們去北大年等他們,一同去廉州,我安排人在廉州等著你們。”
李崇問說道。
這時候荷蘭人控制北大年。
他們的船隊從爪哇北上,先到北大年完成補給,然後繼續北上,目前荷蘭和葡萄牙在南洋勢如水火,互相之間遇上都是互相搞沉,所以荷蘭商船不可能在澳門停泊,其他沿海港口又不準同外國貿易,所以荷蘭人迫切需要一個到日本平戶的補給點,這也是當年他們試圖搶澎湖的原因。
但澎湖肯定不如香港。
如果能和澳門一樣獲得一座港口,荷蘭人絕對不惜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