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終究比張燈結綵迎接強,事實上自掛只是極少數,張燈結綵迎接才是主流,不過實際上戰亂還沒結束,就像最初明軍潰敗後藏匿一樣,那些逆黨潰散後不少也藏匿起來。
街道上不斷有巡邏的葉赫騎兵疾馳而過。
搞得就跟真被建奴攻陷了一樣。
至於之前突圍的……
鞍山驛。
“遼陽失守?”
黎明的微光中,剛剛被叫醒的孫承宗愕然地看著梁仲善。
他是奉旨緊急趕來處置遼東軍務的,啟程時候楊信的密奏還沒送到京城,遼東經略陣亡,前線號稱的二十萬大軍兵敗,而且西虜兵臨遼西,這樣危急時刻遼東必須有重臣坐鎮,他直接以兵部尚書督師前來,而且是在天津乘坐葛沽水師營的戰艦直接在蓋州登岸。
不過即便這樣他也比楊信晚了太多。
到海州的時候他就知道楊信又在搞事情了。
“督師,末將無能啊!楊僉事在廣寧抓了石廷柱等人,遼陽世家大族人人自危,昨日建奴上萬大軍突襲遼陽,結果夜間以石家為首的世家大族造反作亂,與建奴內外勾結攻破遼陽。遼東巡按張銓被府學訓導馬與進所殺,兵備道被石瀚所殺,袁巡撫被高家帶著降虜包圍在巡撫衙門,建奴的大軍進城,守軍皆不戰而逃,末將帶著家丁拼死突圍。”
梁仲善趴在地上哭嚎著。
他的確有些悽慘,胳膊上的血都染紅半邊身子。
實際上他是真正血戰突圍,他原本的五百家丁到現在還剩不足三百,其他全部戰死在城內,雖然出城以後他就沒再遇上敵人,但出城的過程的確可以說是浴血奮戰。
“建奴是如何突襲遼陽?據我所知野豬皮率領的建奴,這時候還在鎮江城防備毛文龍再次登岸,昨日我在海州還收到東江鎮的戰報,至少四日前野豬皮的建奴主力還沒撤離鎮江,甚至據毛文龍所報,野豬皮很可能再入朝鮮,那麼又哪裡來的建奴突襲遼陽?”
孫承宗疑惑地說道。
“呃,督師,威寧營前線副將就是石廷柱的大哥,想來是他背叛大明引清河堡的建奴。”
梁仲善說道。
“清河堡有多少建奴?”
孫承宗問道。
“據說,據說是一個甲喇。”
梁仲善這時候也發現不對了,他擦著頭上的冷汗說道。
“威寧營我們有多少兵力?”
孫承宗問道。
“一萬,威寧營總兵楊宗業部一萬,其中有五百精銳家丁。”
梁仲善繼續擦冷汗。
“建奴雖然能打,但一個甲喇全殲我們一萬大軍,而且使這一萬大軍無一人回來報信,縱然有內奸之助,你覺得這可能嗎?建奴主力皆隨野豬皮去鎮江,留守的無非代善所部萬餘人,且需要警戒北線葉赫部,瀋陽賀世賢部,還有威寧營這一路,他們如何還有上萬大軍突襲遼陽,難道置其他方向不顧,完全抽空所有留守兵力?”
孫承宗說的。
“可,可那建奴真不是假的,末將看得真真切切,就是建奴啊!”
梁仲善喊道。
孫承宗也陷入沉思,野豬皮那裡也有可能是故佈疑陣,也就是說他的推斷未必是對的,但問題是哪怕野豬皮全軍都上,也不可能圍殲威寧營一萬明軍而且一個也跑不出來啊,那裡是山區,就是十萬大軍也沒用,根本就做不到合圍,攻破是很容易,可一個都跑不回來就過於匪夷所思了。
突然間他腦子一動。
“你能區分葉赫部和建奴?”
孫承宗問道。
“呃,這個倒是不好分辨,他們都是光頭留鼠尾巴,根本沒法區分,只是建奴以旗劃分,衣甲旗幟更整齊些,這樣說起來末將的確未曾看到這些建奴盔甲顏色區分,而且旗幟也寥寥。”
梁仲善已經隱約猜出幾分了。
“哼,楊僉事,果然他走到哪裡就禍害到哪裡,為了抄家他真是不擇手段啊,連這樣的毒計他都能想出,他這是要把遼陽世家大族一網打盡啊!”
孫承宗冷笑道。
“對了,原本那些世家大族都等建奴進攻的,只是半夜突然泰和門處接連出現爆炸,還有人高喊迎建奴,但末將和張巡按下去卻看不到人,可石家的人以為有人進攻泰和門,故此才動手的。他們動手後立刻進攻泰和門,這時候馬家看到他們動手,才趁亂騙過張巡按,並刺殺張巡按導致泰和門徹底失守,末將也被他們偷襲受了傷不得不撤離,又被祝世昌家的家奴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