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的態度,都是這樣的複雜而又矛盾。
他對平衡南北的確有利,北方士紳跟著受惠。
但他又對士紳集團不利。
這個人究竟是大明之福還是大明之禍,這個他們真很茫然啊!
“孫督師!”
前面楊信熱情地高喊著。
“楊僉事,孫某離京之時還擔心這遼東危局如何收拾,蓋州登岸後知楊僉事已然到達,孫某那時候就徹底放心了,果然楊僉事一出,這遼東撥雲見日,一下子豁然開朗。”
孫承宗笑道。
“督師過獎了,楊某就是個查案的,這遼東大局還得督師主持!”
楊信說道。
然後兩人扯淡了幾句一同進城。
“這秩序倒也井然!”
孫承宗看著城內說道。
這裡當然是井然了,剛剛發了米發了布就連小孩都發了糖,一個個完全就跟過節一樣,全都臉上帶著笑容,就連那些士兵都看著精神許多,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街道上巡邏的葉赫騎兵,這些傢伙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渣子都清理乾淨了,自然晴空麗日。”
楊信說道。
“那楊僉事還想繼續清理下去嗎?”
孫承宗看著路邊幾個士紳大宅門前計程車兵和封條。
“當然,除惡務盡!”
楊信說道。
“楊僉事,此輩也不是真正背叛皇上,只是一時害怕而已,這也是人之常情,若所有出迎者盡行誅殺,那這遼陽也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孫承宗說道。
“但家總是要抄的。”
楊信說道。
“那就依李三才之例如何?”
孫承宗說道。
“聽督師的,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及小孩各歸孃家,無處可歸者交給楊某另行處置,奴婢及田產暫時抄沒另行處置。”
楊信說道。
那些女眷及小孩估計多數沒處可歸。
畢竟這遼陽世家大族幾乎一鍋端,這些人都是互為婚姻的,她們的孃家基本上也是被抄家的,所以這些人就由楊僉事打包了,無非就是帶回關內,雖然強行分配給蕩寇軍過分了些,人家又不是沒有活著的男人,只不過是流放。但估計這輩子回不來了,因為楊信準備把這些流放的扔去挖鳥糞,在知道寧完我,羅錦繡這些都在內後,楊僉事就已經準備讓這批人去挖一輩子鳥糞了。
挖鳥糞好啊!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空氣新鮮,閒暇時候也可以思考一下人生,說不定還能出個哲學傢什麼的。
但這些女人和小孩留在這裡肯定不行,那樣只能豐富遼陽娛樂事業。
但她們可以去楊家的工廠做工,比如說繡花,紡織之類工作,這些女眷肯定是會的,這樣她們就可以自食其力了,然後願意找人再嫁就隨便了,願意等著她們男人的,楊僉事也會尊重她們選擇。
反正他就沒準備讓她們的男人活著回來。
而這裡的奴婢也得另外處置。
因為這裡的世家奴婢很多其實都是建奴,朝鮮,蒙古之類,對他們當然不能直接釋放為良人,所以需要操作一下變成楊家的奴婢。
而本身的農奴這個直接賜還良籍,這些農奴肯定不是這一類。
他們賜還良籍,那些原本淪為佃戶的衛所軍戶直接分地,耕種薄地的軍戶重新定地租,也就是完全按照無錫那邊,但這邊因為糧食產量問題,地租直接定一兩成就行。不過這個今年是不行了,因為今年的秋收很快就要到了,重新分地會牽扯很多麻煩,索性直接就誰種歸誰,收完以後再分地,反正有這筆抄家的鉅額收入,遼東這邊的賦稅什麼的也可以全免。
包括軍戶要交的也全免。
這時候本來一年也收不了多少軍戶的糧食。
洪武年間僅遼東屯田,一年可收七十萬石,這是軍戶上交的,遼東二十五個衛不過十幾萬人,這七十萬石几乎就可以滿足八成軍需。
但現在一年只有十七萬石。
結果就是遼東各軍全靠關內供應,而軍隊需要的糧食後面都得伴隨規模龐大的運輸系統,這個運輸系統本身也需要糧食或者銀子,最終大明在遼東投入的軍隊越多負擔越重,一直這樣往上累積直到財政崩潰。
事實上呢?
有十萬真能打的遼東全都老老實實。
甚至五萬都夠。
就像吳襄跟崇禎說道,我要真有三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