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南京六部尚書就被請到了都察院,甚至還包括幾個侍郎和其他衙門的官員。
反正這段時間天下太平。
南京這些官員基本上都在無所事事中……
實際上他們並不是說養老院,南京六部都有各自的職責,甚至在一些權力上還是獨立於北京六部的,但也僅僅是一部分,總得來說這六部就是一個理論上與北京六部平級,但只能行使部分割槽域內的部分權力的衙門,而且這部分權力裡面還有部分得經過北京六部的覆議。
後者不同意他們還是不能幹。
不過總的來說,他們比南京都察院要強一些,後者裡面除了提督『操』江有實權外剩下就是純粹嘴炮了。
適合那種有名望,需要尊敬,但最好別讓他管事的。
比如萬曆一翻身,立刻就把海瑞供在這裡,讓這個大明官員們必須仰視的象徵釋放光芒……
但只需要被仰視就行了。
他要是走下來做什麼,那就屬於妖異了。
“荒謬,若這大同國一書大逆不道,那我等聖賢弟子皆為大逆不道,老夫明日就將寒舍改名大同。”
工部尚書張輔之怒道。
他是太倉人。
“楊都督,做人當適可而止!”
兵部左侍郎徐必達鄙視地看著楊信說道。
他是嘉興人。
“就是,楊都督你把鄭謙止害的難道還不夠慘?”
刑部右侍郎周希聖說道。
他是零陵人。
而且和楊漣交情很好。
“周侍郎,你說話要負責,怎能憑空汙人清白?楊某此舉完全出於對陛下對大明的忠心,至於鄭鄤乃咎由自取,他自己犯了逆案,被流放海島已經是陛下恩典,楊某還向陛下求情呢,要不然他得滿門抄斬,怎麼就成楊某害得他,周侍郎身為刑部侍郎,難道就是這樣執法?”
楊信義正言辭地說道。
“思白兄,此乃禮部之責,思白兄一言決之即可。”
湖州籍刑部左侍郎沈敬炌看著禮部尚書說道。
好吧,禮部尚書是董大師。
“董公,您是拙荊授業恩師,楊某當以尊長事之,您來做這個決斷!”
楊信同樣說道。
董大師頗為尷尬地看看眾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他,實際上他很清楚這些人反對的是什麼,要說鄭鄤這本大同國,的確有些內容過於大膽,說大逆不道也能沾邊,事實上之前禮部就討論過這個問題。但鄭鄤在江浙士子心目中儼然聖賢一般,封禁肯定會惹來眾怒,所以也就裝聾作啞,現在之所以一個個突然都力挺鄭鄤,只不過是因為提出封禁的是楊信。
這種時候誰附和誰就是閹黨……
“思白公,下官倒是覺得楊都督所言不無道理。”
旁邊禮部右侍郎魏廣微說道。
好吧,閹黨還是有的。
“哪裡來的不無道理?若連大同二字都不敢說,我等何顏以聖賢弟子居之?”
光祿寺卿劉憲寵怒道。
他是慈溪人。
“思白兄,你倒是說話啊!”
工部右侍郎陳長祚不滿地說道。
他是長樂人。
“楊都督,鄭鄤不過是一介狂儒,雖有用詞失當之處,但要說大逆不道就不至於了,再說這本書也只是他的一家之言,說到底也只是對典籍解讀有些偏頗而已,要說封禁也不至於,況且封禁是封禁不了的,朝廷封禁的書一樣到處可見,反而成其虛名。”
董其昌猶豫了一下陪著笑臉說道。
然後一片鄙視的目光,董大師尷尬地在那裡笑著。
當然,董大師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揭秘了真相,楊信是真要阻擋這本書的泛濫嗎?當然不是啦,大明真正有人思考這種問題,這完全是好事,時代終究是要進步的,大明本來已經到了思想變革的門檻,原本歷史上無論黃宗羲這些人的屁股如何,他們想的那些是不是正確,他們終究是在試圖撥開舊時代的黑霧,尋找新時代的光芒。
他們並不比同時代歐洲的思想家們差。
這個時代歐洲有什麼?
也就是培根,霍布斯之類,這些人比大明的思想家超越很多嗎?無非都是在君權,神權中尋找出路。
不同的是大明這些被異族直接大棒敲死了。
而人家的延續下去。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把大同國敲死呢?推波助瀾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