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僉事。”
丁文盛略顯尷尬地笑著說道。
“丁老弟有話直說,你我一見如故就如兄弟一般,不要如此的不爽利。”
楊信端著茶杯說道。
同時用滿意地目光看著前面一個美婢。
後者明顯帶有幾分異域風情,但僅僅是有幾分,應該串了不只一代,還是很有幾分韻味的,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弄的。
“在下想問那些賊人的供詞……”
丁文盛欲言又止。
“此乃機密,你我交情好歸交情好,這種公事上還是要分開的,楊某一向大公無私,哪怕就是自己的親兄弟,犯了法也要公事公辦,若丁兄弟與這些逆黨沒有勾結,完全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裡,我是不會冤枉你的。若丁兄弟的確與逆黨有些瓜葛,那我這個做朋友的,絕對不會看著你一錯再錯,放心,若你真犯了這千刀萬剮的罪行,我會給你爭取一個絞刑的。”
楊信義正言辭地說道。
丁文盛腿一軟,直接趴在茶几上。
楊信端著茶杯,用很凌厲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丁文盛顫巍巍從懷裡掏出幾張會票,然後就那麼顫巍巍地伸過去,同時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他……
“一萬兩?”
楊信驚叫道。
“給兄弟們吃酒的。”
丁文盛嘴唇哆嗦著說道。
“你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我在鎮江打賞士兵都能出這個數。”
楊信鄙視地說道。
“楊僉事,廣寧是僻處窮塞之地,比不得關內富庶,小人也只是有點薄產免於飢寒而已,一萬兩已經是傾家蕩產了。”
丁文盛哭著說道。
“那你就不用傾家蕩產了,把他扔出去,一萬兩銀子,這是拿老子當要飯的打發呢,以後沒有十萬兩不要在我面前拿出來,這廣寧世家跟蒙古人做了幾百年生意,哪個不是富可敵國?老子在揚州還撈了兩百萬呢,老子抄一個李三才家還幾百萬呢,石佛口王家幾十年都能攢上百萬,你們這些幾百年的世家就好意思拿一萬兩出來?
沒有兩百萬別想把這事擺平了。”
楊信怒斥道。
緊接著士兵進來,把丁文盛拖出去。
當然,拖到外面意思一下就行,畢竟這是人家的家。
可憐丁文盛被扔在自己家的這間房門外,一臉屈辱地走出門,剛出了旁邊的月門,郎載熙就第一個迎上前,其他那幾家的主事人也迅速把他圍起來……
“怎麼樣,他收了?”
郎載熙急切地說道。
“他要兩百萬。”
丁文盛憂傷地說道。
“這個奸臣,他倒真敢開口,兩百萬,他怎麼不去搶啊!”
郎載熙怒道。
其他幾個同樣一片罵聲。
“走,咱們去找王參議,這是要把咱們逼上絕路啊,我就不信沒有人能對付這個奸臣了。”
郎載熙緊接著說道。
然後他們一幫怒氣勃發地走了。
“兩百萬就受不了,這還有什麼臉稱世家。”
裡面楊信鄙視地說道。
實際上兩百萬這些世家絕對能掏出,廣寧馬市從永樂初年設立,至今仍舊是遼東最大的貿易市場,當然,並不是在遼陽城,而是在北邊的馬市堡,那裡承接整個遼西乃至於遠達貝加爾湖的廣袤區域的貿易。這裡所有世家全都是重要的出口商,他們透過每月開放兩次,持續十天的互市,與蒙古,女真等部貿易,後者用馬匹,獸皮等各種特產,在這裡交換所有能交換的。
就是連鍋都得在這裡買。
沒有這裡的貿易,整個草原都會陷入焚無釜,衣無帛的尷尬境地。
這裡的互市每天平均交易額都能高達數千兩……
開原馬市有明確記錄是日均交易額四千兩,而這裡的規模比開原大得多。
這樣兩百多年了。
說這些傢伙沒錢那是假的。
當然,有錢也不會掏,換楊信也不會掏的。
所以,接下來就看他們的膽子是不是夠大了,要是他們的膽子夠大,那麼楊僉事的心情會很愉快的。
“哈,哈,哈!”
楊僉事像個奸臣一樣大笑三聲。
然後他去找那個美婢了。
而這時候他丟了的介休商人範永鬥,正在四名全副武裝的保鏢護衛下,狂奔著衝進大清堡,在守門士兵愕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