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都督就這樣迅速掃清了隴應祥和鎮雄這些土司們最後的一點疑慮……
實際上也是掃清了祿家的。
隴應祥又不是真姓隴,她只不過是隨丈夫改姓,她是烏蒙祿家的,目前還沒捲入的川東南和黔西這些大土司裡面,也就是還有烏蒙和東川兩個祿家了,她很顯然會把這些也告訴這兩家的。
這就可以了。
叛『亂』的範圍不能再擴大了,再擴大就容易失控了。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隴應祥會把這些轉給安位,或者也可以說奢崇明他妹妹奢社輝,這對母子準確說是被安邦彥裹挾,因為安位至今也才幾歲,奢社輝和她哥哥也不是說關係很好,之前和奢寅也曾經姑侄倆打起來。這樣可以拉攏她們母子倆倒戈,反正水西這片地方也沒幾個漢人,從鴨池河向南一直到大方,就只有幾個驛站是朝廷的。
剩下全是安家屬民。
數十萬,甚至能動員起近十萬青壯,十三則溪四十八目一百二十禡裔一千兩百夜所或者也叫奕續。
自上而下全是分封世襲。
這樣的地方根本沒有真正清剿的可能,而想讓這個地方重新穩定,最終還得在安家任命一個土司。
原本歷史上也一樣。
最終崇禎還是任命了安位當水西宣撫使。
否則真沒有別的選擇,除非調來十萬大軍,一個山溝一個山溝清剿,一片森林一片森林拉網,估計花個十年八年差不多能解決。
至於說楊都督慣用的那套……
他閒得蛋疼了?
讓土司荼毒屬民不是更好?
徐霞客遊歷貴州,很清楚地指出這些屬民苦於土司的荼毒,早就已經到了暗無天日的地步,只不過生死控制在土司手中,不得不俯首聽命,但本身他們對土司早就沒有任何忠心可言。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的苦難繼續,只需要拉攏住這些土司就行了。
讓土司們過上優越的生活,他們就是和楊應龍一樣,在屬地上夜夜做新郎也隨他們便,實際上這時候土司經常有這樣的,比如奢寅就很喜歡這個調調,但他們只要不是荼毒漢民就行。相反像楊都督這樣的,還可以和他們做生意,土司們壓榨屬民,他用商業手段撈走,順便往這裡安『插』些商業據點,另外對道路進行修繕維護,如果屬民反抗就支援土司鎮壓他們,包括……
“令愛真不願意給我做妾?我可是很有誠意的,我記得你們的規矩也不是不能做吧?”
楊都督很不死心地問隴應祥。
她們的確沒有一夫一妻的規矩,只不過都是這些家族互相通婚,奢安祿隴這些土司互為婚姻,包括做小老婆,但因為各自後面都有家族支援,所以小老婆們權力也很大。
“下官一子一女,還不想把女兒嫁太遠。”
隴應祥沒好氣地說。
“那真是太遺憾了。”
楊都督說道。
“不過她要是非要跟都督走,下官也不好阻攔。”
隴應祥燦然一笑說道。
“我可不可以用強?”
楊都督說道。
“不行!”
隴應祥很乾脆地說道。
這樣就只好引誘了,好在楊都督最會騙人了。
就在當天晚上,外面的安家土兵悄然撤退,不過楊都督也沒追殺,追殺就得去強攻慕俄格城,楊信這裡總共不足一萬人,就算能攻破也頂不住守軍的頑強抵抗,倒是附近還有一個適合的目標。
“看看。”
楊都督拿著一個很像八十年代地攤貨的小圓鏡子,伸到並馬而行的隴孝祖面前笑眯眯地說道。
後者立刻發出了驚歎。
然後從他手中迫不及待地奪過。
這個東西肯定還到不了這裡,對於這種小女生來說無疑是極具吸引力的。
“你一個男人帶鏡子做什麼?”
隴孝祖照著鏡子擦著臉上的塵土說道。
“男人就不能照鏡子?再說鏡子只能照臉?”
楊信抓著她的手,把鏡子的方向轉向前方一個士兵,反『射』的陽光落在他的鐵甲上立刻變成光芒一閃,然後再次拉著她在馬背轉身,那陽光緊接著落在後面一名士兵臉上,正在樹蔭中行走的土兵驚叫一聲,一臉駭然表情看著這法寶。
隴孝祖立刻找到了樂趣。
她在馬背上嬌笑著,不斷用鏡子反『射』陽光照那些士兵,看著恍如一隻追逐光點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