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丸加移宮……
紅丸案他是趕不上了。
當楊信騎馬狂奔半個月,從四平跑到京城的時候,別說萬曆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死了,連這個月初一才舉行登基大典的新皇帝都快死了,朱常洛是在他啟程時候就病倒的,然後很快就因為崔文升的『藥』加劇,最終服下了第一顆紅丸。
不過這顆紅丸起了點效果。
導致他斃命的是第二顆紅丸,這時候還沒獻上。
至於他不用太醫反而找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大明的太醫院就是個笑話,京城四大沒用之一就是太醫院的湯『藥』,剩下是翰林院的文章,鴻臚寺的茶湯,武庫的刀槍,太醫院治病的原則只有一個,但求無過,不求有功。另外還有一點,明朝皇帝死的不清不楚的不止一個,崔文升之流雖然是半吊子,但他開的『藥』裡面不會有不清不楚的東西,朱常洛是個小心謹慎到過頭的人。
他不相信太醫院的人。
當然,這第二顆紅丸是不是乾淨,這個的確不好說,朱常洛的死也不是說真就確定是個意外。
總之,大明朝的水很深。
當然,這不關楊信的事,他只關心在這場混『亂』中,自己能夠撈到多少好處。
方家莊,夜。
荷香小妹妹打著傘,在綿綿秋雨中向前走著。
一陣風驀然刮過。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然後抬起頭向前面望去,黑『色』的夜幕背景上隱約有一個東西在屋頂,但緊接著在樹枝晃動中消失。雖然心裡很清楚那很可能就是樹枝的一部分,但她仍舊忍不住心裡發『毛』,然後一邊腹誹著她那個深夜還要獨酌的小姐,緊接著加快了腳步。很快她就走到了那棵緊鄰水榭的樹旁,因為上次的事情,她家小姐至今被禁足在此處,不過也就是說說而已。方家產業絕大多數都是方汀蘭在處理,只是不能出府,怕被外面的人看見再勾起京城閒人們對上次事件的記憶,但方汀蘭在府中仍舊是說了算的。
荷香小妹妹低頭走著,驀然間身後一聲異樣的響動。
她下意識地回頭。
後面還是什麼都沒有。
她戰戰兢兢地轉回頭,眼前一個黑影驟然遮蔽了她的視野,她嚇得立刻張開嘴,但還沒等發出尖叫,一隻手就捂在了她嘴上。
“噓,是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那黑影拉下了蒙面的布子同時鬆開手。
“楊,楊公子?”
荷香小妹妹愕然道。
“快,帶我去找汀蘭!”
楊信說道。
“楊,楊公子,您想幹什麼?我們小姐可在守孝中,反正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老夫人就算一時生氣,其實也只能預設,您又……”
荷香小妹妹欲言又止。
楊信毫不猶豫地拍了她小腦袋一巴掌。
“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找她有正經事!”
他說道。
荷香小妹妹幽怨地看他一眼,然後帶著這個深夜潛入的傢伙,悄然走到了水榭前,自己先進去,找個理由把其他幾個丫鬟打發出去,這才開啟門向暗處的楊信招了招手。楊信警惕地看了看附近,迅速進了她開啟的房門,荷香小妹妹朝裡屋一指,楊信立刻走過去掀開簾子。
“荷香,你……”
只穿著紗衫在對著賬簿寫字的方汀蘭抬起頭。
緊接著就愣住了。
不過她也是極聰明的,立刻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楊信,楊信以最快速度脫下外面的衣服,方汀蘭拿過一個手巾遞給他,楊信擦了擦臉,伸手把她摟過來……
“別鬧,先說出了何事!”
方汀蘭說道。
說話間還試圖推開他。
楊信很舒服地坐在她剛才座位上然後把她抱在自己腿上,方汀蘭掙扎一下也就拉倒了,荷香小妹妹紅著臉走出去,然後替他們放下簾子。楊信這才親了親方汀蘭身上距離最近的部位,在她的羞惱中說道“我狂奔半個月,跑了快兩千裡回來,可是為了你們方家的生死存亡,你說你準備如何感謝我吧!”
“危言聳聽,不過我倒是聽說王化貞在彈劾你,說你在遼東勾結西虜意圖不軌,還說你私售火器給西虜,兵部主事劉國縉也彈劾你無故打傷定遼前衛指揮使祝世昌,還有左光斗已經彈劾你八回了,天津兵備道也上奏說你的『蕩』寇軍侵漁士紳『騷』擾地方,你這一下子得罪的可夠多的,都快算得上罄竹難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