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木橋下,藉著橋的掩護無聲向前遊動著。
很快他就聽到了聲音。
“王公公,今日之事就算了,他們也是沒想到那楊信突然出現,更何況方從哲,黃克纘等人也在,咱們做臣子的,終究還是有些不妥,雖說事出無奈,但還是咱們理虧。咱們都是老交情,以後終究還是要共事,這一萬兩你先拿起,算是他們給您奉茶賠罪的。”
那個陌生人的聲音說道。
“修吾公都這樣說了,咱家也不是那不識大體的。”
王安說道。
“但接下來該如何,還得好好計議一番才行,這個楊信倒也不簡單,老朽還真沒想到,咱們這位陛下身邊居然有這樣的人。”
那人說道。
“今日動手的人是你找的?”
他緊接著說道。
“回修吾公,的確是晚生!”
汪文言說道。
“你這事做的草率了。”
那人說道。
“晚生也是一時心急了,想盡快將其除掉,不過動手的人還是王家找的,而且都是石佛口王家的信徒,他滅了徐鴻儒,這些人恨他入骨,晚生只是幫他們弄了支大追風槍。原本想著他就算再厲害,終究也頂不住那火器,沒想到他如此警覺,好在他又將那四人送到了駱思恭手中,王家已經送了五千兩給駱思恭,估計他不會讓這幾個人活到明日。”
汪文言說道。
“只是這樣再想除掉他就難了!”
楊漣憂心忡忡地說。
“的確,此賊必然警覺。
但若不除掉他,咱們終究沒法行事。
他如今雖然不在陛下身邊,但以他的本事和方從哲勾結起來,咱們就算再入宮將陛下請到別處,只要方從哲帶著他進宮也會必然會奪回。錦衣衛既攔不住他,也未必肯攔,親軍衛那些也都尊崇他,同樣很難有膽量攔他,再說那些勳貴也不想摻和。
更何況咱們總不能真劫持陛下吧?
真沒想到好好的事情,居然毀在這樣一個不速之客手中,他明明還在遼東的,如何突然就回來了?”
左光斗恨恨地說。
“咱家不管這些,你們得想個辦法,咱家如今能做的都做了!”
王安說道。
“你們啊,還是太年輕!”
那個修吾公冷笑道。
“修吾公有何良策?”
汪文言立刻說道。
“為何要刺殺?難道就不能用好一點的手段?拱之,你不是彈劾過他很多次嗎?他有什麼明確罪行?”
那人問道。
“罄竹難書,且不說王之寀那兒子極有可能是他乾的,還有赴遼東之前的那些罪行,就是帶著『蕩』寇軍去天津後,至少有六條當地士紳的人命案子可以確信是他做的。此賊手段狠辣殺人如麻,靜海,葛沽,青縣士紳有敢與其相爭者,全都以同一種方式落海死亡,甚至都落在一個地方。當地士紳可以說有冤無處申,晚輩巡按直隸屯田,自然不能坐視其荼毒,只是所有奏摺都留中了。”
左光斗恨恨地說道。
“能找個喊冤的嗎?”
修吾公說道。
“有一個,其父被淹死,原本他就是想來敲登聞鼓的,但還是怕扳不倒楊信反為其害,故此猶豫不決,若給他些承諾,他會站出來。”
左光斗說道。
“那就讓他去敲登聞鼓,文孺,你讓值鼓給事中接了他的訴狀,老夫還就不信了,都察院,六科都在咱們控制下,居然連一個楊信都拿不下,對付他不需要刺殺,直接按律把他抓起來,他還敢反抗?敢反抗那就是死罪了。”
修吾公對楊漣說道。
“但接了有何用?
值鼓給事中接了終究要給陛下處置的,而如今陛下將所有政務都委之方從哲,方從哲必然不會理採,更何況他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刑部也無權拿他,只有錦衣衛才有權拿他。而且以他目前的身份,就算錦衣衛拿他也得有聖旨,沒有聖旨的話就算駱思恭已經收了咱們的銀子,這個老狐狸也不會抓他的,他膽小如鼠,今日之事就已經證明了他靠不住。至於刑科那邊倒好說,只要需要,隨時可以開出拿他的駕貼,但沒有聖旨刑科也無權開駕貼,方從哲不出票擬,這聖旨,這聖旨……”
楊漣突然停住了。
很顯然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聖旨是司禮監發的!”
修吾公笑著說。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