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
“倒!”
他說道。
一個個箱子開啟,裡面白花花的銀子直接倒下,在陣前堆出一座小小的銀山,馬上所有士兵帶著貪婪看著這一幕。
這些傢伙不全是李家的。
這時候邊鎮將領的打仗實際上都靠家丁,儘管他們手下編制可能幾千上萬人,但實際數字都少得多,少的那部分是吃空餉的。然後用吃空餉的收入打點上級,並且養活精銳的家丁軍,這些是真正精銳,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殺人不眨眼。那些將領就靠他們在和周圍蒙古人,建奴等『亂』七八糟勢力的小規模衝突中搶功勞,再靠這些功勞升遷。一旦遇上大規模戰爭就匆忙招募新兵補充編制,戰場上讓這些新兵當炮灰,他們消耗敵人,而精銳們做決定『性』一擊。
全都是這麼玩。
李家就是這樣起家的。
至於明軍紙面編制看看就好,兵部紙面上已經出關超過七萬大軍,但熊廷弼那裡見到的就連一半都沒有,閻鳴泰清點就三萬三,而且多數新招募的,既沒有盔甲也沒有武器。所以一邊是兵部尚書黃嘉善統計的華麗麗的增援數字,一邊是熊廷弼無兵可用的告急。
原因就在這裡。
熊廷弼不斷上奏催促李懷信趕緊到遼東,僅僅是因為後者有七百家丁軍。
他知道這個數字才是乾貨。
李如楨這三千騎兵全是乾貨,全是那些將領,甚至瀋陽及周邊豪強的家丁,核心是李家自己的一千多點。這些家丁是私軍,有直接從衛所軍戶裡面挑選的,有招募的,還有直接收為家奴的四夷,甚至不乏像乾兒子這種收為家人的。他們不能視為家奴,實際上將領對他們那是有求必應,不但待遇是普通士兵十倍,甚至連女人都配上,李如松千金給一個家丁買『妓』女,後者在碧蹄館以死掩護他殺出重圍,吳襄自己不捨得吃肉,給家丁頓頓酒肉,劉綎戰死時候,周圍一堆乾兒子跟著他生死與共。
這些傢伙好用,但也真耗錢。
李如松時代李家家丁的確強悍,但李如柏沒有繼承下來,李如松死後他在家閒置二十年,去年才重新起用。
二十年的間隔。
李家那幾千家丁早就已經老去。
李如柏都六十多了。
而這一千多就是從那些人的子孫中重新聚集起來。
但和上一代實力不可同日而語,真要是李家那批碧蹄館數萬日軍啃不動三千的家丁還在,野豬皮也沒膽子搞事。
“三萬兩,打完回來拿,戰死的翻倍給他妻兒,打下鐵嶺還有三萬,老夫在廣寧還備有三十萬兩。”
李如楨緩緩說道。
他身後一片亢奮的歡呼聲。
李如楨回頭看了看後面,後面五百京營騎兵盔明甲亮,旗幟鮮明,中間一個帶著烏紗帽的紅袍文官控馬而立,身後還打著各種儀仗,而遠處那些蒙古人也正看著那裡。
“楊壯士,你我都沒退路了!”
他對楊信說道。
“都督請放心,楊某會讓都督踏重新踏入鐵嶺的!”
楊信笑著說道。
說完他翻身下馬,直接從旁邊馬背上抄起了他的青龍偃月刀。
此時的他再一次全身重甲,雙層全鐵甲,外罩棉鐵複合甲,頭戴鳳翅盔,圍著護喉,掀起鐵面,背後還很拉風地『插』著一面紅旗,恍如移動的鐵塔,就這樣單手斜提青龍偃月刀緩緩走到陣前,迎著一片茫然的目光站在正中。此時天空一片陰霾,朔風凜冽翻卷旌旗,三千最精銳的騎兵整齊列隊,雖然裝備混『亂』,盔甲各異,但這些身經百戰的精銳,依然展現出他們的氣勢。
“我殺了上百建奴!”
楊信說道。
那些士兵一片議論。
額亦都的腦袋已經離開瀋陽,這時候正在送往廣寧,他的事蹟也已經流傳開。
但士兵們基本上都是不信的。
他們又不是沒打過建奴,一個人殺上百建奴,這完全就是吹得喪心病狂,至於額亦都的腦袋,既然是暗殺就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了,但戰場上面對面交戰一個人殺上百建奴完全不可能。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建奴的戰鬥力,戰場上一支軍隊一次斬首上百級都能拿去向皇帝報功了。
“看來你們都不信啊!”
楊信說道。
那些士兵沒人回答他。
“那就瞪大你們的眼睛看看,看看我是如何一個人斬殺上百建奴的。”
楊信傲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