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黯然離開,明確告訴外界可以徹底放開手幹了。
朝廷不會再管了。
緊接著南贛巡撫,雲南巡撫,甚至黔國公,之前沒正式討逆只是警戒鳳陽的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就連遙遠的廣西巡撫,統統都加入到了討逆的行列。
不過廣東沒加入。
畢竟南洋水師就駐香港島,而廣州最強的軍隊就是當初楊信編練的那支新軍,另外香港島和澳門還有大量楊家家丁,兩廣總督要是敢討逆,估計第二天南洋水師就兵臨虎門。雖然主力南下護送西洋宣慰使,但留守香港島的南洋水師仍舊是這片海上的老大,更別說還有那些家丁,因為發達的罐頭產業,這些年楊家招募了大量僱員,僅澳門和香港兩地就能拉出兩三萬青壯年。
而且都有武器。
而且都進行日常的軍事訓練。
廣東官員又不傻,別人可以舉起討逆大旗是不用擔心危險,但他們舉起是真要冒生命危險的,沒看見連朝廷都不敢動嗎
但除了廣東以外,整個南方全部舉起討逆的旗幟。
不過沒有進攻南京的。
畢竟他們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拼湊的那些士兵,最多也就是江西前線水平,江西前線明軍之前都被大同軍暴打,也就是說雙方戰鬥力存在巨大的差距。
所以進攻南京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大同軍好了。
其他各省討逆軍,需要的僅僅是看住楊信的黨羽,防止他們造反前往南京增援,各地討逆歸討逆,但更多是一種態度,那些楊家的莊戶不動手,他們同樣也不敢進攻。真正動手的只有鄭芝龍的福建團練,他們和楊家的船隊在海上開始互相攻擊,甚至鄭芝龍還試圖進攻臺灣,但在澎湖遭到楊家和李家的聯軍阻擊。
在許心素命令下,部分南洋公司的武裝商船參戰幫助楊李聯軍。
包括俞諮皋也加入同盟。
他和手下南澳島武將集團是南洋公司三大股東之一,楊信,李旦家族,以俞諮皋和方儀鳳為首的武將集團共同組成這家公司,這幾年靠著海上貿易早就賺足銀子,他們同樣必須保住這個堪稱銀山的生意。
東南海上的戰鬥其實已經與楊信造反沒什麼關係了,就是閩商集團和南洋公司矛盾的總爆發,楊信什麼的只是個藉口,這場戰爭就是李旦病死引發的海上貿易爭奪戰。鄭芝龍背後是荷蘭人和福建民間海商,包括部分廣東的民間海商,他們試圖一舉解決搶走越來越多蛋糕的南洋公司,還有越來越重要的黑『潮』航線控制權。
至於北邊愛怎麼打,反而跟他們沒什麼真正關係。
原本歷史上也差不多。
就是鄭芝龍在李旦死後與李國助,許心素爭奪李旦留下的一切,原本歷史上後者拉攏俞諮皋為首的官軍,但結果是俞諮皋戰敗,許心素被鄭芝龍所殺。
緊接著鄭芝龍接受招安。
然後他依靠巴結文官,反而做大甚至開始壟斷海上,又激怒荷蘭人扶植劉香等人,最終就是料羅灣雙方的總決戰,但荷蘭人戰敗,從此不得不承認鄭芝龍的海上控制權。現在只不過是原本歷史上一六二七年俞諮皋和許心素對鄭芝龍那一戰的新版,根源並不是楊信造反,而是李旦的病逝,楊信造反只是給了鄭芝龍足夠的膽量動手而已。
不過那裡對楊信來說也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因為南洋艦隊兩艘戰列艦返回後這些都是渣渣。
就這樣時間很快到了年底。
“終於開始了”
寒風中的城牆上,楊都督饒有興趣地看著外面。
而城牆外的秦淮河已經『露』出了冰凍的河床,只有不多的幾處積水,同樣也已經被嚴寒冰凍,在上游一道水壩阻擋河水並且引向西,整個內外秦淮河都失去了水源。
而雨花臺上那座堡壘屹立。
在這道恍如巨大回旋鏢的堡壘下面是一個個不大的洞口,一個個炮口隱藏其中,哪怕以他的視力,也必須依靠望遠鏡才能看見。
張名振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鑄造了十二尊重達一萬五千斤的巨炮,按照歐洲的標準大概得接近六十磅級別,絕對堪稱奇蹟一樣。而支撐這個奇蹟的,是整個江南士紳的齊心協力,甚至就連湖廣士紳都為他送來最好的工匠,江西士紳更是送來大批紫銅,而最近的太平府士紳甚至連家裡的宣德爐都拿來給他熔了鑄炮。
頗有招核時代倭國人民勒緊褲腰帶支援戰爭的風采。
錫也是最好的。
知道此事的黔國公特意派人用馬匹馱運最好的錫錠,然後用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