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需要鉛活字,印刷機和新的油墨。”
楊信說道。
準確說他們需要降低報紙成本。
目前的邸抄成本仍然不低,所以他們需要手動印刷機,也就是一個人坐在機器前面,一下下往下壓的那種,至於發行倒是很簡單,楊家在各地的錢莊和商號就能充當發行商,甚至還可以僱一群小孩沿街賣報。
實際上楊信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但大明理論上合法的報紙並不存在,雖然邸報已經成為人們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但理論上這東西仍不合法,只是民間跑到官府私自抄寫而已。崇禎甚至對此進行過整頓,主要是那時候連軍情塘報都有人抄了賣的,最終導致很多軍情洩『露』,比如圓嘟嘟那次,民間就對雙方戰況可以說非常清楚。
圓嘟嘟為何被京城百姓切齒痛恨?
因為他那份必不使敵越薊西一步的揭帖到的時候,京城周圍已經廬屋煨燼,屍骨撐距,都這樣了他還在吹牛,一邊是他吹牛揭帖,他還不是報告,而是類似傳單告示的揭帖,一邊是正在燒殺搶掠的建奴。
京城百姓真得忍無可忍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騙我們呢!
但抄這個真不能說是合法,所以楊信想辦報紙,還是必須得到授權,他這些年可以說忙得馬不停蹄,哪有心情想些這個。不過現在既然天啟提出了,也就正好順水推舟,反正技術條件已經沒什麼問題,而且發行渠道也已經具備,剩下就是在各地設立一個個報房,然後從京城快馬傳遞,在當地快速印刷,以低廉價格對外出售。
而且可以設立多份。
京城一份,南京一份,西安一份,廣州一份,各地蒐集附近新聞,然後互相傳遞作為互補。
這樣就可以及時知道各地情況。
包括那些地方的發行點,也可以在轉印的報紙上新增本地訊息,最終就是一個完整的報紙系統。
“這個倒是需要研究一下。”
天啟立刻來了興致。
然後兩人不再搭理外面的辯論,趕緊回乾清宮研究他們的手動印刷機。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場新的風波已經開始。
奉聖夫人宅。
“姓許的,你想幹什麼?”
侯國興看著闖入的許顯純和錦衣衛喝道。
“侯兄弟恕罪,許某也是為了公務,陳仁錫潛逃後,其僕人供述,蘇州來的郎中周奎乃是同謀,聽聞周奎父女二人正在貴府,許某隻好上門打擾了。”
許顯純笑著說道。
“許掌印,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侯客兩家已經今非昔比了。”
客光先冷笑道。
他倆屬於奉旨禁足此處閉門思過,侯客兩家並不分開,畢竟侯家就是侯國興而已,客氏基本上不會在家,她正牌男人早死了,客光先和他兒子就在這裡給她主持家中事務。客氏進宮哭了一回後,他倆被釋放,但革除一切官職,然後禁足家中閉門思過,至於外面的事務還有客家的那些親信負責,不過總的來說的確可以用今非昔比形容。
過去的門庭若市是別指望了。
“客兄說笑了,許某執行公務而已。”
許顯純笑著說。
“那就請便吧。”
客光先冷笑著說道。
許顯純也懶得理他們,緊接著後面的錦衣衛湧入,開始在這座規模不小的府邸展開搜查,他帶著幾個陳仁錫府中的奴婢,這些人認識周奎父女,但他們一番搜尋卻根本沒找到人。
許顯純看著一個手下。
“掌印,的確是在這裡。”
後者確認。
“奉聖夫人歸宅!”
外面的喊聲突然間響起。
許顯純憂傷了一下,趕緊帶著那些錦衣衛列隊迎接。
緊接著一頂八抬大轎進門,許顯純趕緊跪倒……
“老祖太千千歲!”
他高喊道。
“許掌印,你這是在做什麼,莫非老身這家中窩藏了欽犯,還得你這個北衙掌印親自上門搜捕?若是如此,老身豈非也該隨你去詔獄走一趟?”
客氏在轎子裡冷笑道。
“老祖太誤會了,小的只是來看看老祖太這裡還缺些什麼。”
許顯純趕緊說道。
他這個北衙掌印的確嚇人,但在客氏面前可就得老老實實稱小的,至於老祖太千千歲,這是宮裡對客氏的標準稱呼,魏忠賢都九千歲了,客氏自然不能比魏忠賢低,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