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沒有糧食吃,六萬騎兵如果密集南下,基本上走到哪裡就得跟蝗蟲一樣。只能拖長隊伍,給沿途地方官和士紳籌集糧食留出時間,運河上第一批漕船還沒進京口閘呢,徐州以北沿途又全都是去年蝗災的重災區。
哪有糧食儲備?
至於後面的步兵到達恐怕還得倆月。
所以在這之前最怕的就是楊信主動進攻,不得不說這也很尷尬,實際上後面的步兵南下,還是方從哲回去後,親自去求他侄女放開了對京城的供應,要不然那六個軍吃飯也很麻煩。
盧象升就是提前來坐鎮的。
畢竟這些老傢伙們都不擅長指揮軍隊打仗。
他雖然是伯爵,理論上超品,但真算起來還是個小輩,當然不敢在這些傢伙面前擺出架子,就在這些人向他行禮的同時,他也趕緊上前扶住商周祚,略作客氣之後又去給呂兆熊這些挨個還禮。商周祚則在一旁看著這個江南年輕一代的文武全才,僅僅幾年的時間,就已經躥升到了伯爵,還是統帥十萬大軍的方鎮大員,現在更是成了整個江南士紳,乃至於整個大明士紳的希望所在。
他們這些老傢伙的確有些唏噓。
他正在感慨著,旁邊一個手下擠了過了,悄然遞給他一份急報,商周祚隨即開啟。
緊接著他冷笑了一下。
老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建奴的使者從朝鮮過來,在吳淞口被截住,據說是奉黃臺吉之命前來求和,並願意稱臣納貢,只要咱們封他為朝鮮國王,他願意與咱們夾擊代善。”
商周祚低聲說道。
“這個黃臺吉倒也懂事。”
老王低聲說道。
“但他沒這資格了,再說此刻遼東軍南下,他們與建奴都是仇敵,咱們接的建奴求和,那豈不是正好給了楊逆把柄?沒必要多此一舉,命令吳淞那邊趕走即可,還求和?一群都快餓死的喪家犬,他們配嗎?”
商周祚冷笑道。
說完他把那份急報遞給老王,老王看著急報沒有再說話,這時候的確不能給楊信以把柄。
這件事甚至不能上奏。
一旦上奏就保不住密,然後楊信就會藉此造勢,他慣會幹這個,而遼東各軍與建奴打了八年,很容易被他煽動起仇恨,那時候也搞個清君側就麻煩了,所以乾脆直接攆走,不給楊信任何機會……
“遼東生員范文程,這個使者不是建奴嗎?”
他隨意地說道。
“應該不是,遼東范家是瀋陽的,我想起來了,瀋陽范家的確有兄弟倆在撫順投奔了建奴,那就不能只是趕走了,楊信會的咱們也會。”
商周祚說道。
第二天。
“打!”
沈猶龍毫不客氣地說道。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被士兵按住的范文程驚叫著。
好吧,咱大清第一好奴才,在咱大清最危難時刻,終於挺身而出,可惜結果有點不太好。
他這些年過得其實還不錯,作為野豬皮手下少有的漢人文臣,他還是很受重用的,尤其是野豬皮戰略重心轉向朝鮮後,他這個特殊的身份,很適合拿來忽悠朝鮮人。畢竟作為大明文人,正牌秀才,名門之後,他都能為咱大金效力,那麼一直崇尚儒學的朝鮮人自然可以效仿,雖然不說有什麼大權,但因為黃臺吉的器重,目前在後者手下也算得上重臣。
後者比他爹強多了。
這幾年作為事實上的朝鮮太上皇不但禮賢下士,拉攏朝鮮儒生,而且本人也儘量向聖主明君發展。
在李倧還佔據羅州的情況下,朝鮮那些世家大族居然一直沒造反,除了最初被殺怕了外,很大程度上就是黃臺吉善於恩撫。
這次是真心想求和。
黃臺吉和朝鮮人不想再養代善這隻吸血鬼,但他手中的實力,又很難說贏,開春之後代善肯定會揍他來繼續吸血朝鮮,要不然代善也養不活自己的那些人。如果黃臺吉能夠向大明稱臣成功,和明軍東西夾擊,肯定能重創代善,那時候他在朝鮮也就沒問題了。
而且他們認為應該很有希望。
畢竟對於大明來說,真正的敵人是代善,天啟都能接受阿敏,當然也能接受黃臺吉。
至於李倧那裡,大不了朝鮮變成兩個藩國唄。
當然,主要是黃臺吉沒有選擇。
他自己肯定打不過他哥,他哥政治上給他提鞋都不配,但軍事上吊打他真沒問題,尤其是八旗的精銳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