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箱手雷!”
打出身上最後一枚手雷的劉新宇對著身後喊道。
那手雷在前方銀『色』洪流中炸開。
但這種小型手雷威力有限,最多也就是干擾而已,對那些半身甲的大同軍士兵殺傷力很小,倒是被炸倒的緊接著就被同伴踩在腳下,在這種最大限度的擁擠中,誰也顧不上去管別人了。後面是上萬人在擁擠向前,而他們面前不過是一道十丈左右的缺口,在這個洪流中所有人能做的只是拼命向前擠,哪怕前面是死亡,因為根本不可能停下也不可能掉頭逃跑……
他們的後面是騎兵。
同樣半身甲的騎兵在臼炮開花彈的爆炸中結陣向前,驅趕著前面作為前鋒的步兵。
古代攻城就是這樣。
騎兵驅趕步兵,步兵用命填。
所有那些突破城牆的戰鬥全都是這種模式,這種戰鬥沒有什麼奇謀妙計可言,就是用人命往前堆,咱大清攻城掠地就是捨得用人命堆,只不過他們不是用自己人的命。
相反不捨得用人命堆的李定國只能飲恨新會城下。
這種戰鬥前鋒註定就是送死。
但他們的死屍會為後續鋪平一條進攻的通道。
這時候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大同軍透過缺口跳入城內,儘管最關鍵的通道被楊信堵住,但他一個人能堵的範圍有限。
不過那些跟隨他的敢死隊,也像他一樣堵死在整個缺口後面,同湧入的敵人展開長刀對長刀的搏殺,在他們中間不時有燧發槍手開火的硝煙升起。但同樣湧向城內的大同軍中,也不斷有人拔出短槍『射』擊,甚至部分大同軍開始向著兩側的城牆頂部攀爬。
不過這沒什麼用。
因為城牆上同樣也有守軍的燧發槍隊在向他們『射』擊。
還有劉新宇這樣的『射』雷槍手。
緊接著一箱手雷被後面計程車兵送了過來,完成裝填的他再次瞄準前方扣動了扳機,手雷從燧發槍手的頭頂掠過,落進缺口的敵軍中。
“閃開!”
劉新宇身後突然一聲大吼。
他愕然轉頭,然後就看見一個士兵拎著燃燒瓶衝過來。
那些燧發槍手嚇得趕緊躲開。
這種新武器很恐怖,對於敵人和自己一方都很恐怖,劉新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士兵在身旁掠過,緊接著前方攀爬的大同軍衝上來,其中一個舉槍打在這士兵身上,但就在同時後者的燃燒瓶飛出,一下子落在了他們腳下。
汽油的烈焰瞬間升騰。
幾名最先登城的大同軍士兵立刻被烈焰包圍,然後帶著滿身烈焰,慘叫著本能般向後逃跑。
後面的大同軍士兵一片驚恐的尖叫……
劉新宇瞬間熱血直衝腦袋。
他扔開『射』雷槍,抱起那箱手雷就衝向前方,在城外敵軍的子彈和炮彈中和剛才那人一樣勇往直前,甚至越過倒下的後者,撲倒在一名還在慘叫的大同軍士兵身旁,扒下他已經開始燃燒的鞋子扔進箱子,在裡面手雷被引燃的火光中,將整整一箱手雷向前甩了出去。
緊接著他撲倒在地。
就在同時炮彈擊中了他旁邊的箭垛。
飛濺的碎磚在他背後掠過。
下一刻密集的爆炸聲也在他背後響起。
硝煙瀰漫中他頭也不回地匍匐向前,很快爬到剛才那士兵身旁,拖著還沒死的他爬向前方,但就在同時,一枚子彈突然打在了他的後背。
他慘叫著抬起頭。
外面的大報恩寺塔中部硝煙升起……
“塔上有敵軍!”
在昏『迷』前他對著那些燧發槍手喊道。
大報恩寺塔上有槍手。
對面指揮的軍官,立刻就看到了那裡的火光和硝煙,很顯然大同軍很好地利用了這個制高點,不過這樣的距離也不可能是斑鳩銃,只能是最新的線膛槍,而且即便對於線膛槍來說這個距離也有點遠了。
就在同時,那裡的子彈再次飛出。
燧發槍隊裡面兩名士兵立刻倒下……
“開炮轟!”
那軍官吼道。
他身旁一門三斤炮的炮口立刻最大角度昂起。
“營長,那可是皇帝家的。”
一名軍官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那是朱家的又不是楊家的,咱們楊家的管個屁,開炮!”
營長毫不客氣地說道。
那門三斤炮立刻噴出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