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這不用說什麼莊稼也凍死了,那裡主要就是穀子,這東西正在生長中期,一場大雪基本上就是死絕。大明的天災模式還沒完全開啟,就已經開始像那些災難大片一樣頻繁地用各種方式鋪墊,用各種災害通知人們,準備好迎接一場即將降臨的浩劫,準備好承受真正毀滅『性』的天災。
“這還是別公開了吧?以免影響軍心。”
高弘圖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個訊息是朝廷的加急,但民間傳播過來恐怕得倆月,那時候他們就已經到達江南了,也就不用擔心軍心不穩了。
“為什麼呢?”
楊信說道。
“去,把羅汝才叫來。”
他緊接著說道。
外面的衛兵趕緊出去傳令。
很快羅汝才進來。
“你識字嗎?”
楊信說道。
“回都督,卑職在軍官培訓班學過一些,大概能認得千把字。”
羅汝才趕緊說道。
“那就看看吧!”
楊信把那份公文遞給他。
羅汝才一看傻眼了,緊接著哀嚎一聲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他當然很清楚這個季節下三天大雪意味著什麼,雖然他光棍一條,但家鄉也不可能沒有親人,父母的確都沒有了,但兄弟姐妹總會有幾個,宗族近支也有的是,這對於這些人來說就等於今年所有希望全沒了。
“你現在下去準備一下,我會寫信給夫人,你到新城去找夫人,她會安排人跟著你一起回延安,到那裡之後讓所有兄弟的家人,先從守誠錢莊預支一年的軍餉,另外陝西境內其他幾個地方的商屯,會把囤積的部分糧食送到延安,你負責給這些兄弟一家兩石,算是我送給諸位兄弟家的。”
楊信說道。
羅汝才趕緊跪下磕頭感謝。
“都督,這件事……”
他拿著公文小心翼翼地說道。
“出去告訴他們,也告訴他們我的決定。”
楊信揮手說道。
今年還不算嚴重,畢竟因為那些驢駝隊不斷往返京城和延安,那裡的民間這些年都賺了些,而且地瓜也得到一定推廣,這東西在地下凍不壞,這個季節雖然下雪但基本上落地就化了,就算有積雪因為地面溫暖,也很難凍死地下已經開始生長的地瓜。他們那裡都是春薯,一年就一季,這時候早就種上了,而只要底下的不死很快就會重新長出苗,所以延安扛過今年沒什麼壓力。
他這就是純粹的施恩而已。
同時這場天災也足夠讓延安百姓認識到地瓜的重要了。
“你為何如此看著我?”
楊信對高弘圖說道。
“下官愚昧,實在有些猜不透河間侯了,至少到目前為止,下官在河間侯身上看到的只有大公無私,愛民如子,甚至下官可以說,大明文武如河間侯者再無第二人,可是……”
高弘圖欲言又止。
“可是我又貪贓枉法,栽贓陷害,迫害忠良,荼毒士紳,簡直十惡不赦,此刻的你感覺我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是自相矛盾的?我既然是壞人,那就應該有個壞人的樣子呀?”
楊信說道。
“呃,下官從未如此想過。”
高弘圖言不由衷地說道。
“貪贓枉法,我的確很能撈錢的,可我並不在乎銀子,存在地窖裡的銀子對我來說毫無價值,我甚至從來不碰那些東西,需要花出去的時候我可以把它花的一分不剩。栽贓陷害,的確,我經常栽贓陷害,迫害忠良,這個似乎我們之間的評價標準不同,他們只是你認為的忠良,但在我看來他們只是一群蛀蝕國家的蛀蟲。
我只是在給大明清理這些蛀蟲。
手段無所謂,是『藥』三分毒,只要能治病就是好『藥』。
至於荼毒士紳,的確,我很喜歡折騰士紳,天下士紳無不對我恨之入骨,但這有什麼關係呢?
陛下的江山比以前更強盛了就行。
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更好了就行。
陛下的軍隊能打勝仗了,遇上了饑荒能有銀子救濟了,更多人能豐衣足食了。
這些就可以了。”
楊信看著外面說道。
這時候那些得到訊息計程車兵已經出現在外面,跪倒在門前向著他叩拜,感謝他們的統帥為他們親人所做的一切。
“走吧,咱們也該繼續南下了!”
看著這一幕,楊信嘆了口氣說道。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