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被黑暗撞得扭曲,變形,但始終未破,而黑暗也跟隨著扭曲變形的屏障一起扭曲,時而像是野獸的利爪,時而像是讓人類的手掌,時而像是各種畸形的怪物,千變萬化。
突然黑暗不再衝擊,無形的屏障也安靜下來,過了片刻屏障徐徐凹陷,不斷被壓得向下塌陷。
眼看屏障被壓的越來越低,林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被壓到一定程度後,屏障開始緩緩回彈,好似那製造壓力的東西已經離開。
林善鬆了口氣,再次放血給紅燈籠補充燈油,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和灰霧外未知對抗的希望。
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正打算休息的林善突然身體一僵,他感覺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是剛剛那東西?
這種被盯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林善渾身變的冰涼,視線開始上移,他又再次看到自己的頭頂!
靈魂又出竅了!上次是被詭線魚的叫聲,這次是因為什麼?
他抬頭往上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差點讓他魂飛魄散…急忙挪開目光。
一顆巨大的眼眸,紮根在虛空中,眼眸旁有黑色的血管在不斷蠕動,四周不斷有淡藍色的靈魂體被吸入那眼眸中,有人形的、獸形的、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它們都沒能逃過那吸力。
因為紅燈籠的屏障,吸力到林善這裡已經變得非常微弱,但還是讓他靈魂離體。
用力咬破舌尖,用疼痛來刺激自己,視線開始下沉,靈魂再次迴歸本體,此時再抬頭看天什麼都看不到,那眼眸還在,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看燈油又要焚燒殆盡,那種被盯著的感覺終於消失了,紅燈籠撤銷了屏障,周圍一切再次變得正常。
林善鬆了一口氣,無奈的再次放血補充燈油。
這灰霧已經不能用危險來形容了,完全就是一片死地,不給活路的那種。
這種情況如果再多遇到幾次,先不說能不能擋得住,只是單純的補充燈油都能把他耗死。
清晨,睜開眼眸,感受著愈加虛弱的身體,林善無奈的嘆了口氣,內臟的灼熱感一直存在,每多過一天就會被詛咒多侵蝕一天,再加上近期一直放血,此時來個十多歲的小孩都能放倒他。
繼續上路,理論上五十公里一天就可以趕到,如果中途不出意外的話。
可能真的是運氣好,走了半天什麼情況都沒發生,期間野獸雖然越來越密集,但都被林善用紅燈籠提前發現並繞開。
他坐在樹下啃著隨手採摘的野果補充水分和體力,至於有沒有毒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除了不好吃目前沒遇到有毒的果子。
羊皮紙上顯示距離目的地還有二十八公里,一上午走了二十二公里,再加把勁入夜前趕到紫魂花林不成問題。
休息好後,提上紅燈籠繼續前行,路邊的風景開始變化,綠色的植物越來越多,樹木越來越茂密。
突然,不遠處一棵數十米高的古樹把自己拔了出來,以樹根做腿“轟轟轟”的跑到別處再把自己種土裡。
然後原地的樹坑下陸陸續續的鑽出十幾只半人高的螞蟻,他們在用觸鬚交流著什麼,似乎在疑惑那麼大一棵樹去哪裡了,交流過後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那十幾只螞蟻又重新鑽回樹坑裡。
林善看在眼裡,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選擇繞開那個大坑繼續前進。
經歷過剛剛的事,再看自己身旁的樹木難免有些疑神疑鬼,有種它們會突然拔地而起的錯覺。
夜幕降臨,血月當空,此時距離目的地還有最後五公里,林善提著紅燈籠在夜幕中行走,他打算在晚上走完這最後五公里。
不是他心急,而是他快不行了,身體已經虛弱到極致,本來能在入夜前就能抵達目的地,硬是拖到現在。
如果再拖一晚上,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站起來,表面是他還能活七天左右,但是躺著活七天也是活七天。
“咳咳咳~”
看著手上淡黑色的血液,林善沉默不語,不只是咳出來的血是淡黑色的,期間新增一次燈油放出來血也是淡黑色的,讓人意外的是,淡黑色的血液作為燈油好像效果更好,不僅更加耐燒,就連視野也增加到兩百米的範圍。
此刻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了,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完全是奇蹟。
五公里、四公里、三公里。
最後三公里的時候異常還是發生了,果然,晚上就不該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