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我平時的生活就是背誦祓詞,學習神樂舞,學習巫女的禮儀...這些東西而已。手機雖然有,但家中也一直管制著我使用。平時就算要看電視也有使用時限,而且只能看家裡為我挑選的節目。”
還有這種事情?
北川寺眉毛一皺。
富人的生活還真是讓他弄不懂。
倘若讓北川寺像四方輝夜那樣生活在四方家的話,他雖說不至於沒了WIFI、手機就活不下去,但不適應是肯定的。
四方家培養四方輝夜的方式不像是在培養繼承人,反而像只是在培養月讀命的巫女一樣。
不像是在培養繼承人...?
北川寺若有所覺地抬起頭。
隨後他就看見四方輝夜近在咫尺的俏臉。
黑色的、以白檀紙束成髮束的髮絲垂落於兩間,白皙中透出粉嫩的面孔帶著點櫻花的香味,對於這樣可愛的女生——
北川寺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她的臉推開,聲音毫無變化:“太近了,輝夜巫女。”
“????”四方輝夜。
四方輝夜從來沒有遭受到如此待遇。
至少被人滿臉嫌棄地伸手把自己的臉推開...這種待遇是絕對沒有遭受過的。
“......”四方輝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
最後她只能乾咳兩聲,想以此來緩解現在的尷尬的氣氛。
但這種行為並沒有什麼作用。
北川寺在推開她之後就收回手,將手機塞進口袋裡,閉上了雙眼。
那一臉嫌棄的樣子看得四方輝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不成...她其實長得很難看?
要不然為何北川寺有這麼大的反應?
至少按一般常識來說,伸手推女生的臉...也已經很不禮貌了吧?
“你長得很漂亮。”
北川寺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原本閉著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張開,想了想後又補上一句:“不過沒我女朋友好看。”
“...是嗎?”四方輝夜捧著神鏡,對北川寺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接。
她只能看著北川寺,接著又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司機也被身後的動靜吸引過來,那雙眼睛透過後視鏡緊緊地盯住自己。
失敗了啊...
四方輝夜捧著神鏡,手中摺疊起來的...幾乎看不見的小紙條被她死死地攥緊。
她吐出一口氣,將身子坐正。
前面司機的目光已經轉過來,在對方的眼皮底下想把東西交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四方輝夜也只能將神態放得更加自然,爭取不讓對方看出來什麼破綻。
可她其實還是有些不太甘心。
要是錯過這一次機會的話...就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可我什麼都做不到。
四方輝夜心中微嘆。
她在這一次同行名單之中,充當的就只是單純的悲劇角色。
僅此而已。
車內重新陷入沉默,北川寺與四方輝夜都閉上了雙眼。
但相比起四方輝夜心中失望,北川寺卻是心思跳動。
他已經察覺到了。
四方輝夜似乎是想對他傳達些什麼。
剛才那普普通通的問答以及對方一連串的動作,都已經暴露了她的想法。
可這位四方輝夜顯然經驗不足。
從一開始上車的那個瞬間,北川寺就已經感受到前方司機的目光了。
對方一直都在分心二用,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地向他這邊投來目光。
特別是在四方輝夜與他對話的時候,那個司機還特意地放緩了車速,將大半部分的注意力都轉移過來了。
這些四方輝夜都不清楚。
她拙劣地想要表達些什麼,可她卻不知道,這樣不熟練並且多餘的動作反而會暴露更多的事情。
也因此,北川寺才會伸出手直接把她的臉從自己面前推開,做出一副冷淡想與她劃清楚界線的模樣。
但做出這種動作後,北川寺自然而然也會去思考。
四方輝夜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動作?她想給自己傳達什麼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