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她與弟弟在田埂間玩鬧,回到家捏著耳朵被母親訓斥,而爸爸則在另一邊,端著一杯清酒笑著打圓場——
待到七坂真綾將祭祀用的東西全部都擺好後。
她態度虔誠地雙手合什,身子微微顫抖,她慘白的嘴唇邊裡面唸叨著一些詞句,時不時地摻雜著幾聲劇烈的咳嗽聲。
她的手帕之中帶著血絲。
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如同朝聖一般,跪坐在地上,將詞句給全部唸完。
北川寺聽過去無非也是祈福親人在天堂活得更好的零星話語。
但這個世界上真有天堂嗎?
“或許有吧。”
北川寺微微仰頭。
在天的另一邊,有兩盞魂火正劃破天際,向著不知名的方向遠去——
北川寺將這位偶然遇見的七坂真綾送回了家,接著又給山口英助他們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不用擔心後才回到民宿酒店。
在一路上的攀談中,北川寺也得知七坂真綾患有嚴重的肝癌。
這種疾病是無法用死氣治療解決的,
但七坂真綾卻有種說不出的豁達態度。
命運給這個女人帶來了太多的不公,但她仍然選擇負重前行。
死期將至似乎也無法再給她古井不波的心境帶來任何波動。
據她所說,她其實還有一個丈夫,只不過在被檢查出肝癌的時候,她就主動與對方離婚了。
沒有多要半分財產。
她餘生只想在尾高山區度過,一個人靜靜地守候著老家,靜靜地守候著三木人偶工廠的廢墟。
“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以後若是有機會,再去拜訪她也可以。”
北川寺將可憐放在另一邊,自己枕靠在枕頭上,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打算休息。
可沒過多久,一陣手機鈴音就響了起來。
北川寺緊鎖眉頭,翻身將手機抓進手裡。
這麼晚了還有誰給自己打電話?
“喂?”
“喂喂!是北川同學嗎?啊呀?!”
這是麻宮瞳的聲音,但奇怪的是,她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樣,發出了恐懼的叫聲。
“是我?有什麼事?”北川寺強忍著倦意爬起來。
“就是說北川同學,你應該也能看見那個的吧?”
那個?
那個是哪個?
北川寺不太理解:“你想說什麼?麻宮同學。”
“就是說,北川同學應該也能看見靈體的吧?”那邊麻宮瞳的聲音放緩,顯出十分害怕。
“也?麻宮同學?你能看見靈體了?”北川寺語氣有些訝異。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與北川同學你分開之後我就時不時地能看見一些,我本來還以為是錯覺的。”麻宮瞳哭喪著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
“”北川寺。
和他分開後就能看見一些東西了?
但是麻宮瞳之前的靈感也沒這麼高——
“難不成是神駐蒔繪的原因?”北川寺『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
神駐蒔繪曾經附身於麻宮瞳身上一段時間,說不定正是那個時候把麻宮瞳的靈感提高了,讓她也能看見靈體了也說不定。
而初次遇見這種事情的麻宮瞳則不知道怎麼辦,確認不是錯覺後就急急忙忙地打電話給北川寺了。
“你先別急,麻宮同學。”北川寺繼續開口道:“能看見不代表它們就能傷害你,而且你一天估計也看不見多少吧?”
“唔是這樣的。”麻宮瞳在北川寺聲音下逐漸冷靜下來,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兩天也就只看見一兩隻,而且也沒傷害我就是有些害怕。”
這是肯定的啊。
兩天一兩隻都還是特別高的機率了。
要是這個世界上怨靈真那麼多,早就天下大『亂』了。
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與北川寺一樣擁有走個路都能走到怨靈老巢的體質。
“冷靜下來。不要慌張,明天若是麻宮同學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家一趟,我可以為你看看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北川寺安撫了兩句。
只穿著睡衣的麻宮瞳用力地吸了兩口氣。
“好我明白了,謝謝你,北川同學。”
北川寺當即開口道:“嗯,不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再說這件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