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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九章 無法傳達到的聲音

那麼簡單的逃跑了。

從一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北川寺就已經在暗中用死氣覆蓋整個房間的牆面了。

天花板,牆壁,包括窗戶,都已經被死氣覆蓋,飛騨真那根本無法再像之前那麼簡單離開。

只要飛騨真那出現,一切就已經結束。

飛騨真那想要博取同情,北川寺也同樣在為除靈做準備。

北川寺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如此。

根據北川寺的觀察,飛騨真那本身似乎沒有什麼戰鬥力。

她的難纏之處在於對鏡中禾木公寓的掌控力。

飛騨真那能創造出阻擋兼定的鏡面,還能掩蓋其他怨靈的氣息,要不是西九條可憐無聲無息提醒了北川寺,說不定他還真會著道。

啪嗒。

皮球從飛騨真那的手掌中滑落,身為怨靈的她雙眼中竟然湧出烏黑的淚水。

“不要...”

她向後退去,滿面恐懼地看著提刀過來的北川寺。

“真那不想死...”

看著她的模樣,北川寺卻不為所動,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飛騨真那不斷後退,接著跌倒在地。

在她身後,是以死氣覆蓋著的牆壁,在她身前,是面無表情的北川寺。

她注視著北川寺,怨毒地喊叫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都是真那?”

“媽媽每天都抱著真那哭,但是真那知道,她的目光永遠只看著父親。”

“可是爸爸每天都在工作,每天每天每天都在工作!”

她雙手不斷撕扯著自己的頭髮。

頭髮連帶著頭皮一起扯落,烏黑的液體沾滿她的手掌,她的眼珠不正常地轉動著,聲音有些呆滯。

“千鏡互濟會創立起來了,爸爸應該高興了吧?”

“真那可是教主喔。”

“再...誇誇我吧...爸爸...”

啪嗒。

北川寺站穩,手中的兼定高高地揚起。

飛騨真那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直到這個死後都滿是對這個世界的怨恨。

飛騨真那沒有過完整的童年。

飛騨真那從開始到最後都只是一個人。

最終也是要一個人繼續走下去。

我討厭媽媽,在她的目光中,永遠都看不見我的影子。

我討厭爸爸,討厭他永遠都辦不完的公務,連抱抱我的時間都沒有。

我討厭貪得無厭的信徒。

我...

諸多的念頭在靈體之中翻騰。

可奇怪的是北川寺的匕首卻遲遲沒有落下。

飛騨真那睜開雙眼。

發現在北川寺身邊正趴著一個人,不斷地掙扎向她這邊爬來。

他的腦袋上插著鏡片,中年男性的臉已經完全變形。

“爸爸...”

飛騨真那身子顫抖。

她能夠操控禾木公寓中的大部分怨靈,更是能借助禾木公寓將怨靈們復活。

同樣的,只要待在禾木公寓中的怨靈,就應該聽從她的命令。

飛騨真那一直怨恨著自己父親,更是不允許身為怨靈的他踏入這個家一步,如果進入飛騨家的話,他的靈體會被一層一層的剝落。

可是——

漆黑的液體從眼眶中滲出,飛騨真那看著已經化作怨靈的父親。

他由於踩進這個家,變形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眼珠懸落在外。

雙腿更是已經融化一半。

地板上拖著刺眼的烏黑血痕。

滋滋滋的響聲不絕於耳,變形的聲音表示著這個怨靈究竟受著多大的苦痛。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斷地向著飛騨真那爬過來。

北川寺站定,心中也有些觸動。

正如前面所說,這個房間所有的地方都被死氣所覆蓋,自然也包括門口。

那可是怨靈的天敵。

看飛騨安現在的樣子,也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人的思念,竟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北川寺手中的兼定一頓,隨即他將其翻手收納入手底,靜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在飛騨真那滿面漆黑淚痕的表情下,竭盡全力的飛騨安終於來到她身邊。

“啊...啊...”

飛騨安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

只能對著她伸出如蠟油一般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