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車伕就放下了車子,跟著她上樓了。
白賢一邊啃油餅,一邊緩緩靠近。
片刻之後,車伕搬了一個很大的藤皮箱下樓。
白賢吃了一驚,慌忙丟了油餅,上前一把拉住快要離開的黃包車。
他一看就很不好惹,黃包車伕認識這種人,慌慌看了眼他:“大爺,您這是......”
車伕快四十了,靠拉黃包車養家餬口,最怕這些地痞流氓。
白賢不看他,只看向了顧紜:“顧小姐,您要去哪裡?”
顧紜略微縮了下肩膀,有點忌憚他。
他人高馬大往那一戳,好像能一隻手捏死顧紜。
顧紜沒想過和洪門的流氓起衝突,只想息事寧人,且這人跟蹤了她三個月,並沒有什麼僭越,她就如實道:“我要搬回以前的房子,這裡不是我的。”
白賢想了想,沒說什麼。
他猶豫了幾秒鐘,鬆開了手。
他一路跟著小跑,到了顧紜新家的弄堂。
顧紜又搬回來了。
她原本只是想跟房東太太商量,讓她搬回來住,不成想房東太太卻道:“要打仗了,我們打算回鄉下祖宅去。你要回來的話,幫我收收房租可好?”
房東太太很信任顧紜,又知道她念過書,有些禮義廉恥,不會貪圖她一點房租。
“那好,我替您看著。哪怕我要走了,也會找人替您照顧,您放心吧。”顧紜道。
於是她連夜簡單收拾了一通,搬回了這個破舊的弄堂。
車伕幫她把行李拿進去,白賢就站在門口看著,好像要把這屋子都打量一遍。
搬好了,顧紜又乘坐黃包車去了報社,行李等晚上下班再收拾。
白賢又跟著去了。
車伕拿了錢,非常快速跑了,生怕沾染了晦氣。
顧紜若無其事。
等她下班的時候,白賢又在不遠處。
顧紜看了眼他,沒什麼反應。
她晚上是在房東家吃了飯。
房東太太把其他幾戶的備用鑰匙給她,又告訴她,每個月哪一戶哪一日要交房租,交多少等等。
顧紜拿了個小紙筆,在旁邊一一記下了。
“顧小姐做事細緻。”房東太太誇她,“那我就全託付給你了。”
第二天,房東全家就回浙江的鄉下去了,躲避兵災。
顧紜除了要上班,就是幫房東看房子。
炮火聲越來越近,能逃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人多半是賤命不值錢,逃和留一個結果,就沒挪窩。
顧紜也屬於這樣的賤命。
她很任命,並不驚慌,默默過她的日子。只是冬天下雨,屋子裡潮潮的,陰冷潮溼,讓得過且過的生活也上了一層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