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平野夫人低聲呵斥,然後握住了顧輕舟的手,“別胡鬧!”
“無妨的,這件事挺有趣。”顧輕舟笑道,“夫人,我可不想揹負害得山西動盪二十年的罵名。
這天下的局勢,已然見了分曉。沒有一場大戰,很難持久穩定的。動盪是局勢所驅,並非人力。”
這個時候,就由不得顧輕舟不應戰了。
金家想把這頂大帽子扣在顧輕舟頭上,著實打錯了算盤。
顧輕舟沒什麼遠見,卻也常聽司行霈唸叨,想要和平統一江南江北,無疑是做夢。
山西在葉督軍的維持下,免了軍閥混戰,這是葉督軍愛民如子的魄力。
可局勢所驅,葉督軍又能抵擋幾時?
顯而易見的局勢,百姓卻未必知道。若冠上了這樣的罵名,顧輕舟就無處安生,跟死也無兩樣了。
“顧小姐,你所言差矣。天下大亂,看似很合常理,實則乃天象所致。”玄衝真人道。
顧輕舟說:“不管是神佛還是上帝,都是一種信仰。我不懷疑真人的信仰,也不否定您所言的真實性,但是我不認為自己就是那個為禍之人。”
“是與不是,試試就知道了。”玄衝真人道。
顧輕舟嗯了聲。
她站起身,對平野夫人道:“夫人,我先走了。”
她需得有點安排,不會坐以待斃。
等顧輕舟一走,平野夫人就變了臉,對金太太道:“金太太,咱們私下裡說幾句話,如何?”
金太太卻懶洋洋站起身,說道:“平野太太,我今天有點乏了。”
平野夫人大怒:“金太太,上次阿蘅的死,我還沒有追究,你如今又想作祟麼?”
金太太卻起身,回到了裡屋。
平野夫人臉色陰冷。
既然金家不識好歹,她就要讓他們嚐點苦頭。
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府邸,傭人說顧輕舟尚未回來,平野夫人就知道,她去找葉嫵或者葉姍了。
平野夫人把蔡長亭叫了過來。
“......金家太過於肆無忌憚。”平野夫人道,“需得給他們一點教訓。”
蔡長亭沉默聽了,道:“夫人,金家可是咱們重要的助力之一。”
“他們想要輕舟死。”平野夫人道。
蔡長亭表情一斂,立馬改了口風,道:“我這就去安排。”
他走出院子,就瞧見顧輕舟依靠著牆角,似乎在沉思。
陽光籠罩在她的周身,她滿頭長髮飄逸,在暖陽映照之下,有淡墨色的光澤,宛如一段上好的墨錦。
蔡長亭腳步微頓。
顧輕舟笑道:“長亭,夫人吩咐你去做什麼?”
“夫人要給金家一點教訓。”蔡長亭笑道,“輕舟,你不用擔心,咱們對付金家還是綽綽有餘。”
顧輕舟倏然一笑。
她的笑很淺,一笑即收,道:“風聲已經出來了。短短半日,太原府已經沸沸揚揚,這個時候處罰了金家,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夫人是想毀了我的名聲嗎?”
蔡長亭道:“我們自然能為你澄清。輕舟,夫人和你是親人。”
顧輕舟再次微笑。
她沒有動,依靠著牆壁,似乎在沉思。一瞬之後,她說:“那個道士,和北平的總統關係匪淺。”
“我們不會殺他。”蔡長亭道。
“那你們要如何處理?收回報紙,重新為我洗刷?”顧輕舟笑了笑,“長亭,如今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我死,要麼其他人死;要麼是我身敗名裂,要麼那個道士身敗名裂。
你覺得,單靠你們和金家的協商,就能拯救這次的謠言嗎?如果這樣的話,我承受的汙穢就白受了。”
顧輕舟竟是不想要和解。
蔡長亭道:“輕舟,你知道玄衝真人道法高深麼?”
“我聽說了。”
“不,輕舟,他可不是江湖騙子。”蔡長亭道,“他是真正的術法大師。”
“我也知道。”
“如此,你還非要較勁麼?”蔡長亭問,“輕舟,這件事你處理不了。”
顧輕舟笑了笑:“你知道那個道士會如何對付我嗎?”
蔡長亭搖搖頭。
“我能猜到。”顧輕舟抬眸,用手遮了遮視線,望向溫暖明媚的太陽。
入冬了,這樣的暖陽實在不正常。
天氣是變化莫測的,顧輕舟也不太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