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幫的小流氓調戲聶芸,還劃傷了她的胳膊,我上前去給她解圍了。”顏洛水道,“我送她去了教會醫院,她很害怕碧眼睛的洋醫生,我就陪了她一會兒,跟她聊天,也說起我的姓名。
半個月前,我回家的時候,她就站在我門口,說不確定我是不是顏公館的,就等著我。她非要把我當天墊付的醫藥費給我。她看上去蠻瘦的,沒什麼血色,長得還行。
幾天前,她又來找我,還是站在門口不敢敲門,是小五把她帶了進來,她給我織了條圍巾,還說過幾日再給我做雙鞋。我跟她說了不用,她顯然是沒聽進去。”
顏洛水不愛多管閒事。
聶芸眉眼清秀,長髮似流瀑,那天她披散著頭髮,從背後看很像顧輕舟。
顏洛水遠遠望過去,當時嚇一跳,還以為是顧輕舟遇到事呢,就上前去解圍。發現不是,她也不好意思當場丟了人家,畢竟聶芸看上去很可憐。
送到醫院,顏洛水仁至義盡了,沒想到聶芸找到了顏公館。
顏洛水就覺得有點麻煩,她根本不在乎那點醫藥費。
聶芸第一次來,顏洛水沒有生氣,感覺她這個人懂得禮數,還不錯。雖然她並沒有告訴過聶芸地址。
不成想,聶芸還來了第二次,非要感謝顏洛水,送了她一條毛線圍巾。顏洛水就感覺不妙了。
禮數太多,看上去就別有用心!
不成想,聶芸又來了,這是第三次了。
“那應該是她,她剛才害怕的時候,書包滾在地上,露出一雙棉布鞋。”顧輕舟道。
顏洛水和顏太太都擰眉。
“怎麼著,幫她還幫出責任來了?她是要我負責她的終身,還是怎麼的?”顏洛水非常不快。
聶芸三番五次登門,分明是有所圖謀,遠遠超過了感謝的範疇。
連對人不設防的顏五少,都聽出了不妙,道:“叫你逞能!”
顏洛水重重打了下他的手背,才道:“不是的,她那天披散著頭髮,背後看上去,身段模樣有點像輕舟,要不然我才不管呢......”
顧輕舟摸了下自己的腰。
她也那麼單薄嗎?
“她幹嘛不敲門,非要守在門口?”顏五少又問。
“楚楚可憐,惹人同情唄。這幅做派,也不知要給誰看!”顏洛水恨得不輕,起身要出去處理此事。
司慕則帶著聶芸進來了。
聶芸眼淚汪汪的,一看到顏洛水就露出幾分欣喜,同時看到了木蘭和暮山,又縮著肩膀道:“狼......”
眾人看著她,都不言語。
聶芸一身寒酸氣,是挺可憐的。
可她三番五次登門,顏家又是有權有勢的,怎麼都感覺她別有用心,叫人無法心生憐憫。
就連一向慈悲的顏太太,都不經意蹙了眉頭。
“沒事,不咬人的。”顧輕舟對她道,仍是笑容溫和。
司慕跟著顧輕舟,喊顏太太叫“姆媽”,打了招呼就坐到了旁邊。
顏洛水問聶芸:“你怎麼來了?”
聶芸低聲哭了:“我想給你送雙鞋子。”
“不用這樣!”
“不,你救了我的命!”聶芸堅持道,“要不是你,那些小混混就要把我賣到堂子裡去!你還給我醫藥費。我......我想到你身邊照顧你。”
顏洛水詫異。
就連顏一源都道:“你念過書的,應該是中學了吧?既然有文化,怎麼要做女傭啊?”
“要不然,我報答不了顏小姐的救命之恩!”聶芸淚眼婆娑道。
她字字句句報答救命之恩,簡直是叫人打罵不得。
可她這樣子,分明就是個無賴,而且是軟弱的無賴。
顏一源被她說得啞然,半晌不知該怎麼辦。
顧輕舟看了眼聶芸,再看了眼顏洛水眼珠子滴溜溜轉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洛水......”顧輕舟衝顏洛水招招手。
顏洛水俯身過來。
顧輕舟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她們倆低語的時候,絲毫沒有避開聶芸。
霍攏靜和顏一源也好奇她們說了啥。特別是霍攏靜,直接湊上去聽。
司慕知道,顧輕舟在出鬼主意。
聶芸單薄細長的手指,也微微有點發緊,她挺忌憚顧輕舟的。一個養狼的女人,看上去溫良無害,可絕非善類吧?
交頭接耳完畢,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