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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輕舟,我愛你

很強烈。

在火車站停下了汽車,白熾燈光照得整個火車站亮如白晝時,顧輕舟才開口:“要送我走?”

她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覺得自己猜對了,她不能見光,司行霈要趕走她,又不肯鬆開她。

司行霈心思沉重般:“不是。”

他不看顧輕舟,沒有了往日的溫柔,率先進了火車站。

顧輕舟疾步跟上去。

火車站被管制戒嚴,停靠著一輛專列。

專列的車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子彈痕跡,玻璃窗破了八成。

“這是遇到了襲擊?”顧輕舟忍不住又問,“誰在車上?”

司行霈不回答。

到了最中間的一節車廂,他停下來,轉身牽住了顧輕舟的手:“輕舟,你跟我來。”

他掌心溫熱,有溼濡的汗意。

車廂裡有血跡,滿地的碎玻璃還沒有清理。

顧輕舟蹙眉,隨著司行霈往裡走。

她看到了屍體,遠遠躺在車廂的另一頭,血流成河。

顧輕舟呼吸一緊。

過了這麼久,她甚至不止一次殺人,卻仍是很害怕屍體。

旋即,顧輕舟看到了不同尋常。

等走近時,顧輕舟倏然雙腿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司行霈緊緊扶住了她。

顧輕舟看到座椅上,一個穿著寶藍色衣衫的女人,梳著髮髻,帶著一把玳瑁梳篦,迎面被一顆子彈打穿了腦袋,正是顧輕舟的乳孃李媽。

渾身的血液都在逆行。

顧輕舟只感覺身子發僵。

她掙扎了半晌,才從發僵的狀態裡回過神來,她疾步奔到了李媽身邊。

一摸她的脖子,屍體都硬了。

在車廂的尾端,有個人迎面倒地,穿著天青色的長衫,胸前種了數槍,血流了滿地。

是顧輕舟的師父慕宗河。

顧輕舟的牙齒打顫,咯咯作響的打顫。

她不知是撲在李媽身上哭,還是該撲在師父身上哭。

這個瞬間,顧輕舟的腦子裡像凝聚了無數的冰柱,她的腦漿都被凍住了,雙手和雙腿不像是她的。

耳邊有司行霈的聲音:“輕舟,輕舟.......”

顧輕舟良久,才能看到司行霈就在自己身邊,正抱著她。她一把推開了司行霈。

她在師父跟前慢慢蹲下。

師父被槍達成了篩子,胸膛幾乎打爛了,扶起來的時候軟綿。他死的時候眼睛是睜開的,司行霈的副官強行為他合上,卻沒有合嚴。

顧輕舟隱約瞧見了他眼睛縫隙裡的光。

這像是嚇到了顧輕舟,顧輕舟重新將他放下。

“我做了個噩夢!”顧輕舟喃喃,她用力拉住了司行霈的手,“我做了個噩夢,快點把我叫醒!”

司行霈沉默,滿眸痛色看著她。

顧輕舟發怒了:“快點醒過來!”

她猛然用力拍打地面,想要讓自己在痛感中清醒。

地面有碎玻璃。

顧輕舟一掌拍下去時,碎玻璃砸進了她的掌心。

很疼,疼得鑽心,血汩汩往外流。

顧輕舟難以置信看著自己的手,她眼神裡的光聚了散,散了又聚,將玻璃一下子拔了出來。

還是疼。

疼得刺骨而鑽心。

她坐在地上,不顧師父和李媽,只是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我不是在做夢,就是中了某種迷幻藥。是司慕做的,對嗎?司慕想要我死。”

司行霈半蹲著,沉默不語。

“你真乖,你在現實裡很少這樣沉默乖巧。”她伸手去摸司行霈的臉,結果抹了他滿臉的血。

她掌心的血還沒有止住。

顧輕舟又用袖子去擦司行霈的臉。

他的肌膚是溫熱的、他的呼吸也是溫熱的。

像真的一樣。

顧輕舟用力,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疼不疼?”

他沒什麼感覺,目光哀痛看著她。

顧輕舟的手心卻疼了。

“好奇怪的夢!”顧輕舟攥住了司行霈的衣領,開始哭了,“好真實,司行霈我好害怕!我怎麼醒不過來,我好害怕司行霈!”

她攥得很緊,很是用力。

她又去看師父。

淚眼婆娑裡,她師父的確是被槍打爛了,她乳孃是被一槍斃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