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少夫人是很好的朋友,她幫過我很多。”長亭又笑道,“不過,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她應該沒有跟您提過吧?”
幫助了很多,又怎麼微不足道?
他是董家的親戚,那麼上次為何會在新宅?
司慕心中動了殺念。
顧輕舟果然是水性楊花!
司慕的眸光,越發凝重而狠戾,他看著長亭道:“我們的確是不會談及無關緊要的人。”
長亭笑笑。
他的笑容,似雲錦般堆砌,華麗灼目。哪怕是男人,看到這樣的笑容,都感覺驚歎。
長亭生了一份傾國名伶的臉。若是他去唱青衣,一定會紅遍天下!
這樣的人,應該被男人享用才是,不應該成為女人的依靠。
司慕頓時起了個壞主意。
嶽城的政要名流,好南風的可是有好幾位。
“火柴還有嗎?”司慕倏然改變了態度。
長亭笑道:“有的。”
他將火柴點燃,湊給了司慕。
司慕聞到了他身上玫瑰的清香,神思微晃,有了點異樣的感覺。
“少帥,我先進去了。”長亭道。
司慕沒有阻攔。
他慢騰騰抽菸,心中就起了主意,他要教訓教訓這個人!
敢自稱和他太太認識,簡直是膽大包天!
顧輕舟若是敢養這樣的小白相,司慕就會斃了她。
一根雪茄抽完,司慕回了花廳。
顧輕舟卻不知去向了。
其實顧輕舟沒有走遠,而是陪著董夫人和顏太太在旁邊梢間說話。
董夫人很熱情,談及北平的風土人情。
可顯然,顏太太離開家鄉的時候,那時候北平還是清廷的天下,和董夫人所談及的,根本不像是同一個地方。
哪怕顏太太不接話,董夫人還是自顧自說得開懷。
說完了風土人情,董夫人又誇顏洛水:“顏小姐生得真好。江南的女孩子,個個賽雪一樣的白。”
說罷,她還摸了下顏洛水的頭髮,又捏了捏她的旗袍衣襬,很是親暱的模樣。
顏洛水則蹙眉,對陌生人的親熱很不習慣。
董夫人似乎不明白,還拉著顏洛水的手問顏太太:“令媛定親了嗎?”
顏太太道:“已經定親了,快要結婚了。”
董夫人似乎很失望,這才鬆開了顏洛水。
說到高興處,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成想手微抖,咖啡灑到了她月白色繡花旗袍上。
“哎喲!”董夫人大驚,連忙用帕子去擦。
結果越擦,汙漬越濃,她好好一身旗袍就全毀了。
“這......這正宴還沒有開始呢!”
董夫人花容變色。
正宴還沒有開始,現在走不了。
顧輕舟道:“您不用著急,我帶著您去後院,看看誰有合適的衣裳,給您換一套吧。”
“這個不必了,我車子裡還帶了一套,我就怕有意外。”董夫人稍微鎮定點,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說罷,她叫門口的副官去喊了她的長子。
董銘急忙過來。
董夫人吩咐他,去把自己的旗袍取過來。
董銘瞧見母親衣裳上的咖啡漬,也明白了:“好,我這就去。”
很快,董銘拿了個衣袋子進來,裡面裝著旗袍。
這旗袍是折起來放著的,不熨燙穿不了,在這裡換肯定不適合了。
顧輕舟就道:“夫人,您隨我來吧。”她把董夫人帶到後院去更衣。
董夫人站起身,用衣袋子遮住了衣襟,笑道:“顏太太,失陪了。”
顧輕舟領著她往後去。
花廳後面,有一座小房舍,是專門收拾出來,供宴會上女眷更衣的。宴會的時候,總會不小心發生狀況。
這裡有熨燙的熨斗,也有熱水、梳子和脂粉。
到了客房,顏太太更衣的時候,不小心把頭髮給弄散了。
她的雲鬟很高,上面帶了兩把玳瑁梳篦。
她碰散了一邊,整個髮型都亂了。顧輕舟只得喊了擅長梳頭的女傭,過來幫她重新打理雲鬟。
忙活了十來分鐘,才將董夫人的頭髮重新梳好。
董夫人偷偷瞄了幾眼顧輕舟。
而顧輕舟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半分端倪,表情平靜恬柔。她的警惕,都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