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話題就不順暢了。
魏市長直截了當告訴顧輕舟:“鄙人小疾,不敢勞煩顧小姐。司督軍前些日子跟鄙人喝酒,還誇顧小姐冰雪聰明。你和嘉嘉成為朋友,以後相互作伴。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他並不想讓顧輕舟治病。
魏清嘉還沒有說動她父親,就直接把顧輕舟接了過來。
一時間,場面有點僵。
“阿爸!”魏清嘉站起來,“您應該讓顧小姐試試。”
“不妨事,醫生也說了,這個需得一段時間才好,我最近都在吃藥。”魏市長臉上帶著笑,眼底卻又幾分煩躁,“嘉嘉,你的孝順,阿爸是知道的。”
他覺得魏清嘉在刻意討好。
魏市長對這個女兒,多少是有點冷心了。
魏清嘉結婚的時候,魏市長不同意,她非要一意孤行;好歹結了,魏市長希望她能相夫教子,老實本分,結果她又離婚了。
離婚聽上去時髦,真正落到了自家頭上,卻是晴天霹靂,魏市長的臉都丟光了。
魏清嘉離婚歸來,就不再是魏家最閃耀的女兒,她成了讓魏市長丟人現眼的女兒。
魏市長對魏清嘉很有意見,魏清嘉也察覺到了,所以她費盡心思討好魏市長,希望得到魏市長的支援。
父親的支援,才能讓她安穩在月嶽城落足。
“魏市長,我學的是中醫,跟西醫不同。假如您想試試的話,我可以給您把把脈。”顧輕舟笑道。
魏清嘉拉住了魏市長的胳膊,眼底全是哀求:“阿爸!”
魏市長很疼這個女兒,態度稍微和軟了。
他是不相信顧輕舟的,畢竟顧輕舟是個女人,還是個孩子。
女人會什麼醫術?
魏市長素來覺得,女人就是屬於男人的,她們漂亮溫柔就足夠了。說女人有本事,也只是刺繡方面的,其他的本事,魏市長是不相信的。
他的漠視和不信任,很明確的表達出來。
“有勞顧小姐了。”魏市長敷衍道。
顧輕舟診脈的時候,魏市長一直在問顧輕舟,司督軍最近可好、司夫人可好、司老太身體如何。
“市長,我這裡把脈,實在無法分心,回頭咱們再閒聊吧。”顧輕舟道。
魏市長微笑,心中卻在冷哼:“裝模作樣!她一個女人,她若是能有本事的話,這世上就沒男人什麼事了。”
在他心裡,女人大約是低等的物種,不可能會很高深的醫術。
顧輕舟診脈良久,終於鬆開了魏市長的胳膊,收回了手。
“.......是不是發作快一個月了?”顧輕舟問,“長在左邊腰側的皰疹,一開始有灼熱刺激,後來就疼得睡不著?”
魏市長知曉,這是魏清嘉告訴她的。
他點點頭:“正是如此。”
“是不是吃了西藥,塗抹了藥膏也無效?”顧輕舟問。
魏市長又點點頭。
顧輕舟就道:“那您把衣裳掀起了,我看看皰疹的樣子。”
魏市長蹙眉,有點不好意思。
猶豫了下,他把襯衫從褲子拉出來,掀起一角給顧輕舟看。
魏清嘉也湊過來瞧。
是皰疹,一共有六七叢,都在左邊的腰側。皰疹個個有黃豆粒大小,水樣透明,看上去很可怕。
“西醫怎麼說?”顧輕舟問。
魏市長道:“說是溼熱。”
“您這個的確是溼熱燻蒸的,不過吃藥和外敷,效果都不大,因為毒血不出去。需得針灸放血,然後火罐拔出溼毒。”顧輕舟道。
顧輕舟又說:“您這個病的起因,乃是肝氣鬱滯、溼熱所致,毒血已經在了,吃藥也散不去。”
她主張給魏市長施針。
魏市長有點介意。
老實說,魏市長不信任她,更加不相信放血治療。
若是可以放血,西醫早就做了。
“不如,我給您試試?”顧輕舟笑道,“若是好的話,我連續給您針灸八天,您這病就能痊癒;若是不行的話,我明天就不來了。”
對方是軍政府的少奶奶,魏市長也不好直接趕她走。
她又是魏清嘉請過來的,司慕也說她的醫術不錯,怎麼也要給她點面子。
放了血而已,又不會死。
“那就試試吧。”魏市長道。
顧輕舟讓魏市長去客房,將上衣捲起來,平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