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需要回避他。
司慕不需要,顧輕舟更加不需要。
就像傷口,捂得很緊,可能會發言潰爛,越藏越糟糕。
“我不可能每件事都對,這並不讓我喪失信任其他人的自信。”顧輕舟道,“我仍是信任義父!”
司慕見她篤定,不再反駁她。
到了二月初十,天下起了濛濛細雨。
一場春雨,庭院被洗刷得乾乾淨淨,淺褐色的枝頭,批了層薄薄翠妝。遠處望過去沒什麼,湊近就能看到新發的嫩芽。
春華降臨,萬物復甦。
顧輕舟家的外院花廳,早已搭建了很長的雨棚,從花廳一直延伸到大門口。
薄雨越下越大,到了傍晚十分,居然大雨磅礴,電閃雷鳴。
“今天這天氣不好。”顏洛水道。
顧輕舟笑:“沒事,再不好的天氣她們也會來,就無關緊要啦。”
她反而覺得天公作美。
不時有賓客進來,顧輕舟已經學會了如何應酬,一一與他們寒暄。
隨後,顧輕舟的嫌疑人李明安帶著他太太和孩子們進來。
“李師長。”顧輕舟微笑。
李明安很驕傲,對司慕不屑一顧,卻對顧輕舟很敬佩。
聶芸一案,顧輕舟的所作所為,軍政府的人全部看在眼裡。
所以,當李明安知道督軍把軍政府所有的印章都交給顧輕舟保管時,李明安心悅誠服。
“少夫人。”李明安道,“辛苦你了。”
“我們女人家,不懂什麼軍國大事,就是吃吃喝喝的,累不著什麼。”
寒暄幾句,李明安帶著太太往裡走。
又有人進來。
而後,顧輕舟見到了她的第二位嫌疑人——參謀黃成。
黃成沒有帶太太,反而是帶了位漂亮婀娜年輕的姨太太。
“少夫人!”黃成與李明安的孤傲正好相反,他非常的謙和。
他的太太是內地女人,如今還在老家。他在嶽城新娶了太太,就是眼前這位。他自命她為正室,可其他人家都不願意與這位黃太太來往,從內心將她評為“姨太太”。
最後是周成鈺。
周成鈺是位很好的父親,也是一位很好的丈夫。
司慕說:“最不可能背叛的,就是周成鈺了,阿爸救過他的命,而且他性格忠貞,從他的家庭就可以看得出來。”
當然,主要還是在眾多支援司行霈的高官中,周成鈺一直與司慕關係很好。
顧輕舟排除顏新儂,司慕排除周成鈺,都是感情在裡頭作祟。
顏新儂最後才來。
“人到齊了。”顧輕舟對司慕道,“你那邊準備得如何?”
司慕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就在這個時候,德國軍火販子佐瑞格進來了。
佐瑞格一進來,頓時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顏新儂愣了愣。他的眼神,被司慕盡收眼底。
司慕看到顏新儂的表情,心頭微沉:“難道真的被我猜對了?”
佐瑞格不似其他洋人那麼高大,他個子比較矮,比司慕矮一個頭,滿臉濃髯。
因他是紅髮紅髯,又是很明顯的鷹鉤鼻,哪怕他個子不高,也在人群裡格外醒目。
司慕會說德語,佐瑞格在華夏多年,頗有語言天賦的他,也會說幾句中文。
“司太太像水仙花一樣美麗。”佐瑞格用中文說。
顧輕舟不知他這是哪裡來的表達,笑容絢爛:“多謝您。”
顏新儂則不時往這邊看。
顧輕舟也察覺到了。
司慕撇了眼顧輕舟,他那意思,顧輕舟很明白。
顏新儂的異樣是最明顯的,而其他幾位,都沒什麼反應。
司慕帶著佐瑞格,認識其他人。
“輕舟,你看到總參謀的態度了嗎?”司慕附耳,對顧輕舟道,“也許......”
顧輕舟唇邊有了個冷冷的弧度。
她抬眸看了眼司慕。
佐瑞格也看過來,司慕就停住了其他的話。
佐瑞格明面是是開舞廳的生意人,司慕就介紹其他富商給佐瑞格認識。佐瑞格身邊帶著一名翻譯,他自己也聽得懂幾句中文。
沒有司慕在旁邊,他也能與其他人應酬。
司慕就顧輕舟往外走。
雨還在下著,雨勢越發的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