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一連數槍,一下也不停止,每一顆子彈都瞄準了他,讓司行霈根本無法靠近。
司行霈只得很利落滾到了窗邊,然後翻窗而出。
夜幕籠罩下來,庭院裡的光線微淡,顧輕舟不敢去追,上前檢視木蘭。
院子裡起了槍聲。
顧輕舟安排在附近的人,與司行霈帶過來的人交火。
司慕急匆匆回來時,就看到家裡滿屋狼藉,到處都是槍眼,顧輕舟坐在地板上,她將木蘭抱在懷裡。
“.......它死了嗎?”司慕滿腔的話,隱約只剩下苦澀,聲音沉重萬分,問顧輕舟。
顧輕舟搖搖頭:“只是昏迷了一會兒,醒過來不太舒服,靠著我睡著了。”
她輕輕撫摸木蘭的毛髮,像對待自己的孩子。
她並未抬頭。
司慕猶豫了下,坐到了顧輕舟的旁邊。
“......他原本是想要帶你走的?”司慕問,“咱們家的防衛如何?”
顧輕舟和司慕結婚以來,這院子並非隨意放著的,他們做了些佈防。
他們說是防止刺殺,畢竟軍政府的佈防比這個嚴厲多了,實則是防止司行霈登門,這點顧輕舟和司慕心知肚明,卻沒有點破。
“挺好的,至少木蘭很聽話。”顧輕舟喃喃,聲音輕不可聞,而且嘶啞。
司慕知道,她的情緒受到了波動。
他很想告訴顧輕舟,司行霈殺了她的家人,她應該要理智一點,可他很清楚這話杯水車薪,對顧輕舟來說沒什麼分量。
“你.......現在很難過?”司慕沉吟片刻,問道。
問完了,心口就似被什麼堵住,堵得嚴嚴實實的,讓他透不過氣來。
“嗯。”顧輕舟承認。
司慕猛然站起身。
他想要發火,想要說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應該為他的到來難過。哪怕難過,你也不要告訴我,別讓我知道。
我不想知道,這樣我才可以繼續自欺欺人。
可轉念間,司慕又想起他們倆的協議——這是白紙黑字的假婚姻!
顧輕舟沒有任何義務來照顧他作為假丈夫的尊嚴,正如司慕生氣的時候,也不曾顧慮她。
司慕闊步走了出去。
他吩咐自己的副官:“查到了嗎?”
全城已經戒嚴了,司慕想要挖地三尺找到司行霈,雖然他覺得司行霈早已逃走了。
不甘心,司慕一定要尋到他!
“還沒有.......”副官小心翼翼。
“再去找,找不到你提頭來見!”司慕厲喝。
他自己跳上了車,開車出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知道想要不停的逃離,逃離這個家,逃離了嶽城!
最終,他在親信的副將家門口,停下了車子。
這位副將叫丁振,今天換防回到了城裡,家裡熱鬧極了,好似在開辦宴會。
“少帥您怎麼來了?”丁振吃驚,“駐地出事了?”
司慕回神,搖搖頭道:“沒有,我就是隨便走走.......”
他臉色很難看。
丁振道:“快請進。”
看到屋子裡暖意融融,一張張年輕漂亮的臉,司慕情緒更加低落。
熱鬧,更顯得他此刻的荒涼孤獨。
丁振道:“今天是犬子二十歲生日,他的同學朋友,還有親戚,來了一大家子!少帥,您這邊請。”
說罷,就將司慕領到了旁邊的主席位坐下。
丁太太急忙過來寒暄。
丁振還想讓孩子們過來時,司慕擺擺手,道:“不用,我討杯酒喝。”
他心情不好,丁振也看得出來。
於是,主席上的人紛紛離開,只剩下丁振和司慕。
“那是不是司少帥?”不遠處的席位上,有女孩子悄悄打量司慕。
“是他,報紙上登過他的照片!”另一個少女紅了臉。
“他真英俊。”
丁家少爺二十歲生日,故而他的朋友們,多半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司慕今年二十三,跟他們算是同齡人。
他一進門,穿著軍裝的他,高大軒昂,寬肩長腿,站在那裡自有風骨,早已將若干風流公子比了下去。
女孩子們看到了司慕,再看其他的男士,頓時覺得他們太陰柔了。
不少人在看他,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