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還有天罰弓以及一支利箭。
嗖的一聲,箭嘯未起,羽箭已至。
色諾佈德身子略偏,伸手猛抓住箭桿,一股大力傳來,色諾佈德只感覺手上火辣辣的一陣疼痛,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後仰,戰馬也緊跟著人立而起。
又是一聲箭響,厲海的第二支箭正中色諾佈德戰馬的咽喉,羽箭幾乎沒羽,那馬一聲悲嘶,將色諾佈德掀下馬來,重重地摔倒在地。
遠處的厲海不由懊惱之極。
第一箭本來就沒想著能射死色諾佈德,只不過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罷了,誰知道這混蛋好死不死地殺逞英雄,居然用手去抓箭,這一下卻是歪打正著,戰馬人立而起,卻是替他擋了要命的第二箭。
此刻色諾佈德跌下馬去,他卻是再也看不到了。
“走,回去!”厲海看著因為主將落馬而再度瘋狂殺上來的吐蕃兵,一撥馬頭,轉身就跑。
臨到苦人堡下,堡上嗡的一聲響,無數的弩箭射向他的身後,將追來的吐蕃兵射倒了一大片,攻勢頓時為之一滯。
吐蕃後陣響起了鳴金之聲。
色諾佈德的副將看到他落馬,大驚失色之下,卻是敲響了收兵的金鑼。
而色諾佈德,此刻正在一眾護衛的衛護之下,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小鹿皮的手套此刻早就破損得不成模樣,手掌心也是血肉模糊。
“好厲害的神箭手。”他看向苦人堡,臉現駭然之色。唐軍的戰鬥力,遠遠超過了他以前所瞭解的,現在他有些慶幸這支唐軍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地方了,要是這支唐軍駐紮在木魚城,那吐蕃軍只怕想要打下木魚城,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會更大了。
難怪大論在出兵之前,再三強調要以快取勝,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奇襲敵人,否則陷入與敵人的城池攻防戰中,對吐蕃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就算拿下了天德,安綏,接下來打鎮州李澤,不是還要攻打堅城嗎?如果對方的戰鬥力也與這支唐軍一般無二,這仗,只怕就不容易打了。
色諾佈德第一次有了一種莫名的心悸。
苦人堡中,唐吉衝著黃鬍子一拱手:“救命之恩,唐某記下了。”
“不是說要同舟共濟嗎?”黃鬍子道:“你不也救過我嗎?”
“大家現在都是好兄弟,就別客套了,唐吉,快脫了盔甲,把傷裹一裹,你在標血!”剛剛目睹了這激動人心又驚心動魄一幕的袁昌連聲道。
看著解了盔甲,渾身血肉模糊的模樣,袁昌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又埋怨了起來:“你是怎麼搞的,失心瘋了嗎?你知道為了救你,我們白死了不少人嗎?”
唐吉歉意地看了周圍的人一眼,低聲道:“先前是唐某的不是,只是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龜茲,又與我的那些叔伯們一齊在與吐蕃人作戰。”
聽了這話,袁昌長嘆了一聲:“以後你可不能再這樣了,你這麼多傷,要緊嗎?”
“都是皮外傷,沒傷著筋骨!”唐吉搖了搖頭。
隨軍醫師拿了一團棉花蘸了些烈酒在傷口上擦拭著,唐吉不僅臉上肌肉在抽抽,傷口附近的肌肉也在抽抽。
好不容易裹好了全身的傷口,重新套上了傷痕累累破敗不堪的盔甲,苦人堡的幾名領頭者也再次聚到了一齊。
“天快要黑了!”彭雙木道。
“下一次敵人進攻的時候,就是我們突圍的時候!”袁昌道。
“啊?”黃鬍子大吃了一驚:“不等到天完全黑再突圍嗎?”
“天完全黑了,敵人也會防備我們突圍的,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候!”袁昌道:“只要我們殺了出去,天差不多也就黑了。”
“問題是,我們殺得出去嗎?”黃鬍子鬱悶地道,在他看來,想要這樣殺出去,比登天還難。
“殺得出去,到時候,你緊跟著我就好了。”唐吉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帶人開路!”厲海道,接下來突圍,必須要用上猛火彈,而這隻有他麾下的一部分人會用,而這些人,一直還沒有踏上戰場,就是等的這一刻。
“剛剛清點了一下,我們還有五十輛馬車可用。”袁昌指了指下方,那些尚沒有被破壞的馬車,正在士兵的忙碌之下做著準備。與防守時不一樣,此刻的馬車正在被改裝成戰車,兩個車軲轆之上,長長的刀刃突了出來,車壁的縫隙之間,探出了數柄長矛,每輛馬車,平時能裝八到十名士兵,但現在要保證速度,最多便只能裝四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