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陽光之下正在受罰的四個傢伙,一個個曬得汗透重衣,臉龐通紅,但卻仍然是面帶笑意,有時候居然還小聲嘀咕幾句,然後臉上便露出了那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詭異笑容來。
他不禁笑了起來,看起來他們罰是認了,但似乎對於昨天的行為並不怎麼後悔。只怕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重演。
“這幾個人很有趣,我記住他們了。”李澤笑道:“人有慾望是一件好事。只要有慾望,便會促使他們奮發向前,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嗯?”章回有些驚訝地看著李澤。
李澤一攤手道:“先生,人是有七情六慾的,活在世上,當然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有的求名,有的求利,有的求美色,有的求安逸,不管是那一種慾望,其實都可以成為他們前進的動力,因為不努力,他們就不可能滿足他們的慾望。”
“節帥認為有花好色,貪財好錢也無所謂?”章回有些不滿意。
“子曰,食色性也。”李澤呵呵笑了起來:“人皆有愛美之心,先生,我且來問你,假如無鹽與您的夫人同時站在您在面前,您會選擇誰?”
章回一張臉頓時黑了,別看章回一副殺屠匠模樣,但他的夫人可是出身書香名門,雖談不上國色天香,但哪怕已知天命,卻仍然能從其身上看到當年的容顏。
“再者,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嘛,誰不愛錢,我就愛錢,愛得死去活來,沒有錢,我拿什麼做事呢?”李澤笑著道:“所以,貪財愛錢不是罪,就看他是怎麼獲得的了。”
聽著李澤這一番道理,章回思索片刻,竟是緩緩點頭:“原本我還以為節帥用人,最喜歡那些大公無私,捨己為人的呢?”
“這樣的人,我當然喜歡,但有那麼幾個作為榜樣也就好了,要是我手下盡是這樣的人,先生,哪我就不是高興開心,而是要害怕,膽寒了。”李澤搖搖頭道。
章回哈哈一笑,“這話倒也說得懇切,真實。難得節帥小小年紀,便將世事看得這樣透徹。”
李澤一笑,坐回到了章回身邊,道:“武威書院之中,跟隨先生來的有好先是原本就有官身的,先生給我推薦兩個吧。”
“不知節帥準備要何等樣的人,去擔任什麼樣的職位?”章回摸著大鬍子笑問道:“這一次跟著我來的人中,倒也的確有幾個是能用一用的。”
“王明義不願意再當官了,想繼續去做生意。”李澤道:“他當了大半年的翼州刺史,我看他也真是勉為其難,準備成全他,調他去供銷合作社,與屠虎兩人一內一外,負責我武威的商業事宜。”
“任翼州刺史?”章回吃了一驚:“我還以為只是你幕府之中要補充幾個職位?”
“怎麼?先生認為夾袋裡的人不合適?”李澤問道。
章回沉吟了片刻:“有地方執政經驗而且我也認為其有大才的倒是有一個,要說他擔任一州刺史也能勝任,但問題是,他的出身?”
“我李澤用人,向來只看才能,不看出身。”李澤斷然道。
章回搖頭道:“此人出身大地主之家,荊襄名門丁氏之子丁儉,家有良田萬頃,節帥,你還認為此人合適嗎?”
“家有良田萬頃?”李澤倒是吃了一驚:“倒真是有錢人家。”
“他對於節帥你的很多政策可是頗有微詞的。”章回笑道:“在武威書院,他算是少數派。被咱們的副山長組織人可是鬥得夠嗆。”
李澤啊哈了一聲,“還有這樣的事情?”
章回點了點頭:“跟我來的學子,倒大都是家境困難沒有餘財的,也正是因為在長安那樣的地方過不下去了,回家鄉也是難有立錐之地,這才跟著我來到武邑,想尋找另一條出路,但也有丁儉這樣的人,是想出來看看節帥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看看武威究竟有沒有兼濟天下的雄心和力量才跟著我出來的人。以他的出身,對於節帥的很多政策自然是不會認同的。咱們的楊副山長便經常組織起貧窮學子與他展開辯論,討論的倒都是武威現在實施的政策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楊開沒有動粗吧?”李澤有些擔心。楊開雖然現在幹義興堂如魚得水,但他肚子裡的墨水比起章回的得意門生來,只怕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動起嘴巴子來,只怕不是對手。
“節帥小看楊副山長了,哪怕楊副山長的學問著實有限,但養移體,居移氣,久居上位,楊副山長的這點涵養還是有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楊副山長現在在學院可是有不少擁甭的,這些人縱然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