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一次,士氣立馬便會跌下去一成你信不信?”向真搖頭道:“我在城裡的宅子,已經在賣了,是容管那邊的一個來自玉林的大商人,出價不錯。”
向柯吃了一驚:“那間大宅子賣了,夫人他們?”
“你不會以為我只有這一幢宅子吧?”向真笑道。
“可是據我所知,您已經賣了很多了。”
“大的沒有,小的還是有的!”向真道。
“夫人們住得習慣嗎?”
“沒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向真搖頭道:“挺住了,以後什麼都會有,挺不住,以後連這種小房子都沒得住。”
向柯沉默了,他注意到,向真所說的是挺住,而不是勝利。很顯然,向真已經對擊敗北唐李澤,沒有什麼信心了,眼下想盡一切辦法要再練一支強軍出來,不過就是為了守住眼前的這一切。
微眯起眼睛,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在與北唐軍隊作戰時候的那一幕幕場景。與向真一樣,他也是僥倖脫逃,撿了一條性命回來。北唐軍隊的戰鬥力,沒有什麼人比他們這些敗軍之將更加清楚了。
他們是既服氣,又不服氣。
服氣的是,對方的戰鬥力的確很強悍,不管是一對一,還是集團對集團,對方絲毫不比自己弱。
不服氣的是,對方使用了大量的他們聞所未聞的武器。現在他們終於搞清楚了,那種遠端打過來的能爆炸的東西叫做火炮,那種衝鋒中計程車兵拋射出來的東西叫做手雷。
如果不是這些東西,鄂嶽一戰,他們不見得就會輸了。
不過戰場之上沒有如果,現在,他們丟了鄂嶽這個關鍵的節點,成為了敗軍之將,回到廣州,也是眾人眼中的罪人。
兩人都是沉默了下來。
即便將軍隊練出來了,也不可能擊敗對手,最多就是存身而已,這個擺他們面前的現實,讓他們都是無言以對。
可是不練又怎麼樣呢?等著束手就縛嗎?
“這些人是將來我們部隊的種子,等到他們被北唐軍隊一次又一次的擊敗的時候,他們才會正視到我們,那時候,這些種子,便可以開花結果了。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在練兵的同時,還強迫他們能簡單地認識一些字,能看得懂軍事地圖,知道一些作戰常識嗎?或者,這裡的每一個人,將來都會成為一名軍官。”過了好久,向真才道:“北唐軍隊就是這樣做的。那個時候,我認為這簡直是多此一舉,簡直是將錢糧白白地拋散在水中,但現在,我才真正明白過來了。當每一個士兵都有成為軍官的潛力的時候,這支軍隊才是真正可怕的。雖然現在我只不過是邯鄲學步,只希望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或者還來得及。現在李澤忙著當皇帝,並沒有趁機擴大戰果,這給了我們喘息之機,如果這個時間還能拖上幾年,我們的時間就更充裕了。”
“但願如此吧!”向真點了點頭。
兩人說話間,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而在大營之外,也再一次地傳來了喧囂之聲,一隊隊計程車兵猶如從水裡撈出一般,溼答答地走了進來,走過一路,汗水便滴過一路。
不過有些人興高采烈,有些人很不服氣,有些人垂頭喪氣而已。
豎在校場上的高竿在地上的陰影稍稍變短了一些,軍營之中再次響起了鼓聲。這是集結令,同樣地,三通鼓罷,還沒有從北峰歸來計程車兵,將會受到更為嚴厲的懲處,這就不僅僅是打掃茅廁啃雜糧窩窩頭這麼簡單了。
三通鼓罷之後,一個個的軍官奔跑到點將臺下,大聲地向著向柯彙報著本隊的人數,聽到員按時歸來,向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這些士兵的體能,正如向柯所說的那樣,在幾個月大魚大肉的餵養之中,的確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五隻羊,十壇酒,被搬到了臺前,當眾賞給了獲勝的那一哨軍隊,在這一哨軍隊的歡呼聲中,在眾人豔羨的眼光之中,向真宣佈早課結束,眾人可以回營休整,洗澡,吃早飯,休息,一個時辰之後,這一天的正式操練就要開始了。
軍營之中,飯菜的香氣,已經隨著風兒開始在大校場之上開始飄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