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能奮力堅持。在遭遇到挫折的時候,從不曾想過放棄。
但遼軍,卻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們仍然抱著當兵吃糧的想法。
他們仍然覺得自己是在為上司作戰。
只不過嚴苛的軍法,將他們束縛在一個小圈子之內。
而當面對現在這樣的情況,當軍法得置他們的可能已經變得很小的時候,他們的心便不再那樣堅硬了。
他們想到的是自己的小家。
所以有人想逃了。
他想逃出生天,他想去父母身前盡孝,他想去周全夫妻恩義,他想去撫育還沒有成年的孩子。
這種想法一旦滋生,便如同一株野草,會瘋狂地生長,蔓延,然後會被其訴諸到行動之中。
遼軍騎兵的崩潰,是突然的。
當第一騎開始轉身逃跑的時候,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大羅金仙也無法挽救了。
最為慘烈的中部戰場,頃刻之間便亂了。
有的騎兵向左右逃路,他們仗著馬快,逃離了中部戰場,卻意外地衝亂了左右兩翼的戰場,讓左右兩翼逐漸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有的騎兵打馬向後,卻與還想衝鋒的騎兵擠成了一團。
這讓騎兵的速度優勢,立刻降到了零。
失去了速度優勢的騎兵,在狂暴的陌刀衛面前,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戰場之上驚呼聲,哀嚎聲,戰馬的嘶鳴聲,軍官的吼叫聲,被陌刀衛數千人那單調的起、落的聲音給壓制得死死的。
明明他們的人數更多,聲音更大,但天地之間,所有人的耳朵裡,似乎都只聽到了陌刀衛起、落的整齊的吶喊之聲。
一起之間,數千柄陌刀如同耀眼的太陽照亮所有人的雙眼。
一落而下,便如同無數道閃電撕裂人間。
戰場之上的變化逃不過韓琦這樣的人的雙眼,城頭之上鼓聲隆隆,旌旗變幻,城下唐軍驟然變陣。
陌刀衛們率先做出了改變。
數千人組成的一個猶如刀輪的軍陣,在極短的時間內裂成為了多個以幾百人為整體的陣列,向著不同的方向砍殺而去。將當面的遼軍切割得更加支離破碎,將他們緊緊地包裹在其中,無論向那個方向逃,總是會看到雪亮的陌刀在眼前閃耀。
城中,最後的一支機動兵力也被投入了使用,他們是臨時徵召起來的青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並沒有受到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先前的攻堅戰併合適合他們,但現在,是屬於拾取勝利果實打順風戰的時候了,他們的加入,將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鄧景山痛苦地看向了遠處張仲武的大旗。
大旗仍在飄揚,張仲武仍在激烈的抵抗,但正因為他哪裡還存在著成建制的有組織的抵抗,所以也吸引了好幾支陌刀衛向著那個方向運動。在鄧景山的眼中,只剩下了閃亮的刀光。
而他自己,身邊只餘下了不到數十名親兵,死死地將他拱衛在中間。
而一支陌刀衛,已經逼到了他們的身前。
陌刀衛的前進速度並不可,但這種面對死神的煎熬,則更加讓人痛苦。
親衛們絕望地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弩箭射在對手身上,卻沒有給對手造成絲毫的傷害,連減緩對手前進的步伐的能力都沒有。
單調的起落讓人最後的堅持也冰消瓦解。
十幾個親衛大喊大叫著丟下了手中的刀盾,撒開丫子便向後方逃去。將他們要拱衛的主將拋在了陌刀衛的跟前。
鄧景山絕望地提刀衝向了那一片鋼鐵海洋。
一聲落!
前排的數十柄陌刀落下,便再也沒有看到鄧景山的影子了。
唐軍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官子,收割著已經到手的勝利。
張仲武身邊最後的騎兵也衝了出去,試圖為他們的主帥開啟一條逃生之咱。
但當他們最終一一倒下的時候,仍然沒有破開唐軍的陣容。
被包圍的中間,只剩下了張仲武和他孤零零的中軍大旗。
“我是張仲武,誰來殺我!”張仲武舉槊咆哮。
迫近的陌刀衛在聽到了他的呼喊之後,卻反而停了下來。
一個牛高馬大的陌刀衛越眾而出,大步走到了前方,掀開了他的面甲,露出了一張略顯憨厚的臉龐。
“我是李瀚,我來殺!”
李瀚,陌刀衛的統兵將軍。死在這樣一個人手中,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