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的老婆一職。
若不是他們熱力單位在他們家洗了得有好幾年的制服了的話,沈耀軍現在說不得就要拔腿走人了。
瞧著跟個騙子皮包公司真沒什麼兩樣。
“我這水洗的衣服,單件兒8塊,乾洗的根據面料全都給你打一個八五折。”
“這可是我給底下的加盟商的價格了,若是再低了,我這裡就真的做不下來了。”
施文水說了這洗衣的價格。
沈耀軍在此之前早就在周邊進行了比對,這個價位挺符合他的心裡預期的。
一件兒普通的水洗衣服他們能賺2塊,其實賺的最多的還是高檔衣物的洗滌。
別看八五折好像是一個並不算太高的折扣,擱在一件兒水洗的衣服身上,它甚至只有一塊五毛錢的賺頭。
可是隻單單一件兒外套的乾洗就要二十的平價費用,他們打了折扣的差價一下子就躥升至了三塊的高額利潤。
這還沒算上皮革保養,毛皮翻新等更加昂貴的服務。
若是來上那麼一件兒,都抵得上收十件襯衫的錢了。
兩個人因為聊得開心,在合同上也就沒多糾纏。
等到他們將代理點的合同簽下來的時候,一來二去的竟然成為了挺不錯的朋友。
出了乾洗店的大門,作為好友的施文水就得勸勸這位還打算繼續去熱電廠燒鍋爐的兄弟,讓他將眼光放到長遠的所在了。
他指了指屋裡邊將檔案整理整齊,又開始打拓客電話的老婆,跟沈耀軍普及了一下南方妹子做生意的機靈勁兒。
是的,施文水是一個少見的會找外地妹子結婚的北京純爺們,這事兒擱在九幾年的那會兒,還是滿少見的一個現象。
沈耀軍瞧著這位兄弟的模樣還挺得意的,指著身後那位一瞧就特別能幹的女人誇耀到:“你瞧見我老婆沒?”
“溫州小娘呢!”
“特別會做生意,也特別敢闖!”
“當初我剛下崗那會兒,就蹲在這片馬路牙子邊上。”
“那會這條路對面是工廠區,可是我這店鋪,就這一片都是荒地呢。”
“當時我就琢磨,我這下崗了怕是就活不下去了,連個媳婦都娶不到,這日子活得還有個什麼勁兒。”
“我琢磨著是不是乾脆跟那個把我擼下來的廠長同歸於盡了算了。”
“可誰成想,就碰到她這個傻姑娘呢?”
“自己一個人扛著一個那麼大的包,說是來首都找機會來了!”
“嘿我當時就樂了,這世上竟然有比我還慘的人呢?”
“我這麼能耐的人都丟了工作了,當時倒了多少個廠子啊,下崗的職工千千萬,她一個小姑娘以為首都人民就沒下崗了?”
“我這一下子就不想同歸於盡了啊,我得讓對方明白這地兒沒前途啊。”
然後呢,都不用施文水再說下去了,沈耀軍就明白這位稀裡糊塗的反倒是被人給拿下了。
現如今這人的腦子裡所想的,反倒不像是一個地道的京城人士了。
他的思維與想法跟那些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出現在京城之中做小生意的南方人是一模一樣了。
拉的下臉皮,放得下身價,著眼於小處,卻特別的獨到踏實。
沒有假大空,卻是悶聲發大財。
不知道為什麼,沈耀軍還真就被對面的這個男人以及他身後正在做的事情給觸動了。
於是這位平日裡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對不站著的懶人,第一次有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想法。
而帶著合同回到了自家開著的小裁縫鋪子的沈耀軍就將自己的想法與何紅英說了起來。
“老婆?”
“嗯?”
“你說,我也辭職不幹了怎麼樣?”
聽完沈耀軍說的這句,正拿著尺子比著裁布料的何紅英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帶著點疑惑的問到:“怎麼?”
這沈耀軍搖了搖牙就將自己這一路上所想的事兒跟何紅英說了起來。
“我想辭職單幹。”
“至於幹什麼我都想好了!”
“你那個裁縫店我瞧著生意漸漸的好了,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人手就不太夠用了。”
“比如說去採購個布料的時候,也只能關了店鋪,那有好些生意就這麼給耽誤了。”
“還有,既然我將那個乾洗衣服的活給談下來了,那咱們這個業務就擴大了好多了。”